靳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才一天的功夫,他居然把那些士兵的名字全摸熟了?瞧他點起名來如數家珍。
“當初你掃蕩山賊是帶這群軍隊嗎?”清遠突然問道,見靳然點頭,立刻一臉崇拜的抱拳作揖,“甘拜下風。”憑著這群烏合之眾,居然還能大獲全勝?
“帶他們出去只是為了假裝商旅龐大,財富眾多,這場對峙中鈴蘭完全沒有用到武力。二桃殺三士,這個故事聽過吧?根本就不需花費一兵一卒,只要稍加挑撥,人心的貪婪自會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靳然解釋,弓起雙腿緩緩坐下。
“高招!”清遠鼓掌叫好,嘿嘿笑了兩聲,抬頭看天,“什麼時候回去?”中膳時根本熱的食不下咽,如今晚風消暑,才發覺真的餓癱了。
“現在?”靳然徵詢清遠的意見,見他迫不及待的猛點頭。
“那就走吧!”語畢,率先站起。
“等等,我餓得沒有力氣了。”清遠喊道,手急忙搭上靳然的肩,全身的重量加在了他的身上,支撐站起。“借我扶一下。”
突來的男子接觸讓靳然猛然一驚,下意識的往前邁出,卻踩了個空,腳下一個踉蹌往前撲倒,清遠見狀急忙一扯,剛好靳然又在此刻使力往後,兩人重心不穩的雙雙倒地,靳然結實的壓在清遠身上。
臉一貼上清遠溫厚的懷中,帶著草原清新的男子氣息霎時間填滿了胸臆,不由自主,無法剋制的潮紅迅速泛上了靳然的臉頰。
“你怎麼那麼弱不禁風啊?”清遠被靳然的手肘撞上肋骨,忍不住低聲喊痛。“早說嘛,我扶樹幹就好了。”八成被靳然這小子的手肘撞到了,痛死了!
“我不知道呢會突然靠過來,重心不穩才會摔倒。”靳然急忙起身背過身軀,不敢讓他見到臉上的變化,企圖使聲音平靜,只可惜不是很成功。
清遠一翻白眼,今日真是倒黴透了,連要回宮了都還會有事發生,他腰背一使力,輕巧的躍起,屈身撣撣身上的灰塵,才突然想起,靳然好輕,伏在他身上時竟一點重量也沒有,狐疑的盯著靳然單薄的背影半晌,終於得到了結論。
“你該多吃點,太瘦了。”清遠搖頭說道,男人輕的像根羽毛成什麼話?
靳然好不容易使神色恢復正常的冷然,正要回過身,聽到這句話血液又轟得直往臉上衝。他隨便的丟下一句‘我去牽馬’。立刻頭也不回的施展輕功往前奔去。
留下清遠詫異的站在原地,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頭頂的樹蔭,不解靳然哪根筋又不對了。
威風襲來,一股淡雅的香氣拂過,味道和靳然靠在他胸前的味道一模一樣,清遠的眸子以眯,瞳色轉為深沉,若有所思的盯著那抹淡青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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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經過整天勞動的兩人風塵僕僕的回到宮中時,已是夜幕低垂,墨如黑緞的穹蒼佈滿了點點星子。
將馬交給馬坊的小廝後,兩人走進清泡宮,才剛剛跨進庭園,立刻有兩名宮女遞上兩條浸過井水的冰涼棉巾,靳然伸手接過,輕輕在臉上擦拭,對其中的一名宮女低聲交代了幾句。
那名宮女連聲應是,立刻退出了庭園。
清遠接過棉巾,用力在臉上一抹,那沁涼的溫度讓人暑氣全消。低頭一瞧,巾上的髒汙讓他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