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累了,再也沒有力氣去揣思他的想法。
閉上眼,阻絕他盈滿痛楚的臉龐,也阻絕他悽傷的眼眸,他的一切,再也進不了她的心。
---
日復一日,嫣然愈來愈消沉,有時甚至可以整日不說一句話,空茫的眼瞳只知道望著不知名的遠方,眸光縹縹緲緲,難以捉摸---
清遠踏入房內,見她又失神的呆坐著,擺放在桌上的膳食依然完好,沒有動過的跡象,清遠嘆了口氣,來到床榻邊。
“怎麼又不吃東西了呢?”
“你聽到了沒有---”抬起頭,低低幽幽的,嫣然道出這一句。
“聽到什麼?”他一時抓不著頭緒。
“我的孩子---”她迷離的目光透過他,落在漫無著落的空間,恍恍惚惚---
“他在喊我---他叫我娘---他說,他找不到回來的路,他好害怕,他一直在哭---哭的好傷心---你聽到了沒有?”
清遠聽到好心酸,哽咽難語。
“你一定沒有聽到的,你甚至不曉得他的存在,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心疼他---”
清遠再也隱忍不住,用力的將她摟住。
“嫣然,你別這個樣子,孩子沒了不要緊,你還有我,我們可以再生的,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讓他再一次回來當我們的孩子---”
“你當然會這麼說,因為你根本不曾愛過他,也沒有機會去愛---可是我不同,他曾經與我共同存在過,一起呼吸,一起分享所有---我們是那麼親密---”
“不要說了!是我不好,是我錯待了你,錯待了我們的孩子。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的補償你---”清遠悲切的低訴,凝咽失聲。
她給他機會,那誰來給她的孩子機會?‘他’甚至什麼也不曉得,尚未成形,無法思考,就這樣葬送了生存的權利。
“你知道嗎?”嫣然說得好輕,好淡,來不及細聽便會消散風中。
“什麼?”他不自覺鬆開她,接著問。
“我曾經很愛,很愛你,用我全部的生命,愛的無法顧及自己---”
她的話讓清遠震撼不已!
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訴說他對她的意義,她說她愛他,她真的深愛過他啊---
等等!她說的是‘曾經’!那現在呢?
清遠急著問:“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曾經’呢?這是代表你現在已不再愛我了嗎?”
“不敢愛,也愛不下去了。”對他的愛,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受傷,傷痕累累的心,已無法再承受更多,結束是唯一的路。
“如果,你對我還有一丁點歉疚,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