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張北魚一直以來只知道葉飛、顧紅玉、李玄風、魏逍遙的身手極高,幾位師傅給張北魚的印象就是深不可測。而姚芝罘則是位醫者,從未在張北魚面前展露過修為,村子裡唯獨浮生在他的心目中是個沒有實力一心讀書的儒雅書生形象,沒有什麼原因,只因為浮生看起來孱弱,實在不像是個能打的。
但此時就是這麼個儒雅書生人讓張北魚感覺到了後背一陣發涼,張北魚知道那不是殺氣,但又說不上是什麼,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但張北魚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尤其是還在看了那麼多敵我情報的情況下,簡直是知己知彼了,書上的道理張北魚是懂的,有一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北魚是學過的。張北魚自認為若是這樣的情況還瞻前顧後的話,那他就是個慫包,只怕他那顆逍遙心會碎裂,自在逍遙功的境界一天就該掉到谷底。
作為曾經的魔道老祖,魏逍遙曾經說過,修自在逍遙功,首重心氣。心念通達、氣盛之人修行進境最快。兩年時間,魏逍遙除去指點張北魚修行之外,便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改變張北魚的心性,這也是為什麼浮生會感覺張北魚逐漸變得叛逆的緣故。
於是一個毫無境界的張北魚在即將面對血魔樓這麼一個魔道中的龐然大物之前,就敢對著浮生放出豪言壯語:“師傅,放心吧,魔道的那點手段,徒兒我熟悉的很,都是嚇唬人的紙老虎,一戳就破了。”
看著張北魚這副模樣,浮生忍下了潑涼水的慾望,什麼叛逆期啊,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啊之類的詞語在浮生的腦海裡飄過。對此他只能無奈地暗自搖頭最後抱著僥倖的心理說道:“小魚兒,可還記得師傅教過你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張北魚一副小大人模樣的擺擺手道:“哎呀,師傅,一山還比一山高嘛,道理徒兒明白的。到時候師傅只管聽著徒兒帶回來的好訊息吧。”
“拳打沈歸虛,腳踢血魔樓,哼哈。”張北魚這般心氣卻是修行自在逍遙功的最好心境,他能有這般心境一是確實離不開魏逍遙的有意培養,二則是張北魚天性本就如此。行事無忌憚,氣愈盛意愈滿,則得神速。
“魔道中人的行事手段為師認為你魏師傅已經給你講的足夠多了,戰場之上的保命手段你葉師傅肯定也沒少教你,但是……”浮生伸手指了指張北魚的心,依舊盡著作為師傅的責任不厭其煩地給張北魚交代著話。
“師傅,徒兒知道你要說什麼,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嘛。”張北魚一拍腿咧嘴一笑著說道。
唉,小魚兒以前可不會打斷我說話的,叛逆期果然會如此嗎?浮生心中感嘆道。
但縱使心中萬般感嘆到了嘴上也變成了:“你懂就好,那小魚兒你還記得那一句最重要的保命法則嗎?”本來已經快要感動自己的浮生在看到張北魚翹起了二郎腿後,頓時就覺得腦袋裡有一根神經快要爆炸了一般。
而翹著二郎腿眯眼哼著不知名小曲兒的張北魚撓了撓頭,疑惑的抬起頭看向了天花板,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下意識的他便說道:“嗯?有殺氣?”
下一秒,一根三尺戒尺憑空出現,隨即抽打在了張北魚的身上,啪!一聲脆響,饒是張北魚天生神力、皮糙肉厚,也依舊被這一尺抽的吐著舌頭趴倒在地上。
浮生一改讀書人氣度,赫然化身成了盜匪頭子,一手拿著戒尺輕輕的拍在另一手上,啪啪啪,只見他蹲在臉著地的張北魚旁邊輕聲說道:“戰場之上保命的不二法門就是,保持警惕,風緊,走為上,知道麼。”
張北魚撅著屁股,嘟著嘴,睜開眼只覺得瞬間看到了漫天星辰,還有鳥兒嘰嘰喳喳的在繞著他飛,迷糊之間聽到了浮生的話之後哼哼唧唧的含糊說道:“徒兒……明白。”
點了點頭的浮生這才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戒尺,輕輕拍了拍衣袖,回身坐回了座位上,恢復了那副書生模樣,心平氣和的端起了茶盞,嗅著茶香喝起了茶。
可浮生茶還沒喝兩口呢,癱在地上的張北魚上一秒還半死不活的樣子,下一秒就躺倒在了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滿臉崇拜的衝到了浮生的面前,滿眼都是羨慕的星星:“哇,師傅,您剛剛打我的這招也太厲害了吧,怎麼做到的,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只見浮生品完茶,將手中茶盞蓋好,慢慢地放回桌上,而後左手覆在右手之上按在膝上淡淡地說道:“隨便練練,不值一提。”
浮生這麼一說,張北魚是頓時洩了氣,只見他轉過身嘀咕道:“什麼嘛,我看也就一般般嘛,一看也沒什麼好學的,沒意思沒意思。”
隨後張北魚走到了內屋的門邊,規規矩矩地給浮生行了一禮:“師傅,您好好休息,徒兒就不打擾您了啊。”說完就離開了浮生的房間掩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