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
神醫回春堂經過一夜發酵,一早紫鄴抹著一雙睡眼開門營業。
木門噶呀一聲,應聲而開,紫鄴眼中的睡意當場去世。
此時的門外不知等候了多少人,放眼望去那一張張面龐上的眼睛看著他,燃起了火熱。
“神醫呢?小二快將神醫請出來,我們都是來看病的。”為首的是個面龐粗獷的中年漢子,迫切開口道。
紫鄴一聽,眉頭當即就鄒了起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到底誰是來看病的?要看病的準備好藥材,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
大早上剛起床,床氣還沒消呢,這中年漢子怎麼說話呢,一身床氣自然撒他身上了。
那中年漢子也不惱,搓著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紫鄴翻了翻白眼,緩緩道:“我們掌櫃看病有個習慣,喜歡隔紗觀病,至於準不準大家拭目以待。”
開玩笑,為了小命安全,紫鄴才不會說他就是掌櫃呢,既然別人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去吧,自己安心當個小二挺好的。
“小兄弟,快開始吧!咳咳…”說話的是個頭髮斑白的老者,說著說著就咳嗦起來,連忙取出一張手帕捂著嘴,上面已經咳出大片血漬。他是聽到昨日東宮傳出訊息連夜從西二環城趕來的,趕得急,牽動了暗疾。
紫鄴看著面前的老者,連忙掏出紙筆,一邊寫一邊道:“老丈感染的是風寒,拖得太久加上一路奔波勞累,引暗疾復發病情加重,應多注意休息。掌櫃的早觀老丈病情嚴重,讓我快時來辦,這是掌櫃開的藥方,早晚一次,三日可緩,持續一月便可康復。”
完筆將記錄滿滿的紙條交由老者,老者滿懷激動,痛哭流涕:“不愧是神醫啊!老朽這風寒有一年了,苦於找不到醫者治療。本已無望,聽聞神醫本想一試,沒想到神醫前輩連老朽面都未見就看出來了,老朽慚愧還有過懷疑前輩。”
隨著老者話落,不少人心中的懷疑打消了。
紫鄴目光環顧周圍一圈笑笑,安慰一聲:“老丈不必多言,行醫治病本是作為醫者該盡的職責。”這一點紫鄴還是很負責的,除了治療風寒必要的藥材外還加上幾味補氣血的。老者拖得太久,簡單治好可能也活不長久了,這幾味藥材可以讓老者多活幾年。
老者並不知道口中的神醫就是眼前的少年,感激之餘診金自然少不了的,老者從腰間取下沉甸甸的錢袋。紫鄴笑笑只取了一枚銀幣,用他的話說,今日首單一折!
老者淚目而去。
“下一位!就你,對就是你!”紫鄴目光盯上了角落中那道矮小的身影,這是個駝背婦人,這婦人臉色蒼白,聽到紫鄴第二個就叫到她有些不敢相信。紫鄴也不囉嗦,取紙動筆刷刷刷地寫下一張清單,交由婦人手中,這單五枚銀幣。
接著又是兩單,紫鄴以掌櫃吩咐完畢為由,屁溜屁溜地跑回閣樓裡,脫離視野後,一屁股就癱坐在太師椅上。
倒上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抱怨了一聲:
“這看病竟然這麼累人!”
紫鄴頗有些無語,只是簡單的“望聞問切”,最後透過元魂感知一下對方身體情況,幾次下來幾乎就耗光了他的精力。
好在,這挑出來的四人相比其餘人病情嚴重得多,剩下的不算嚴重,就讓他們多等會兒吧。
透過面色紫鄴大致能看病情的急重,當先挑選嚴重的看斷。
片刻之後,紫鄴這才慢悠悠地繼續下去“傳達”神醫掌櫃的吩咐。
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等候的人漸漸減少,紫鄴一趟又一趟的來回折騰,終於在紫鄴折騰到十次時,有個人忍不住了。
“小二你等會兒!我可是第一個來的,排隊怎麼說第一個也該論到我了吧!”
說話的正是那個中年漢子,每次看著別人拿著藥單開開心心地去買藥了,他還傻乎乎的站在那兒,心中窩火難耐。而紫鄴每次出來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紫鄴回頭望了他一眼,淡淡道:“等會兒,馬上應該就到你了,我只是聽掌櫃吩咐辦事,不關我的事。”
這會兒自然甩鍋給那莫須有的掌櫃了。中年人一聽,安靜了下來,竟然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
到了下午,神醫回春堂門前等候的人變得熙攘。忙活半天的紫鄴懶懶地活動了一下脛骨,順著“五禽戲”演了一遍,全身一陣舒爽。
這“五禽戲”乃是一位多年前號稱“再世華佗”的神醫做撰,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對他頗有裨益。
…
太陽夕下,天色漸晚,神醫回春堂門前只剩下了最後一人,正是那個中年漢子。此時他的臉比黑夜還黑,心裡不知道把那“掌櫃”罵了多少遍,心中沸騰:想我堂堂…竟然被人晾在街上整整一天,要是讓那幫兄弟知道,估計肚子都要笑炸!等見到這“神醫”非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