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晩,兩道人影出現在了荒郊野地,在皎潔的月光的映照下,兩道人影拖得很長。
“老...老先生,咱們這是要幹什麼啊?”
雖然這個時節晩上的天氣不算很冷,可是蔣裁縫時不時看到那些墳瑩,仍舊是感覺到一陣陣的頭皮發麻,身子也有了涼意。
“還能幹什麼,見見你那兩個兒子啊?”
廖老瘋子回過頭來,朝著他露出一口的大黃牙,似乎覺得有些好笑。
“你當初埋的時候,怎麼就一點都不怕呢?”
蔣裁縫支支吾吾的說道:“那時候是早上,而且…我那個時候不是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第一個兒子從中作梗的嗎?”
所謂不知者無畏,蔣裁縫原先根本就不相信這些事情,那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害怕了,可是自打他相信了廖老瘋子的話以後,看待這個世界的態度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要不是廖老瘋子非要拉著他大晩上過來,只怕蔣裁縫會一直等到明天中午,太陽正旺盛的時候才會過來。
廖老瘋子寬慰道:“怕什麼,有我在這裡,尋常的鬼怪根本難傷你分毫,就算你那化成怨鬼的兒子也是一樣。”
聽了廖老瘋子的話,蔣裁縫那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有了些許的放鬆,起碼遠遠沒有剛才那樣緊張了。
在蔣裁縫的指引下,兩人總算是找到了蔣裁縫曾經埋屍的地方,看著小墳丘上面叢生的雜草,蔣裁縫的心裡一時之間竟有些感嘆。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挖開來看看。”
廖老瘋子在一旁催促道。
蔣裁縫聞言點點頭,隨即從後背上解下來一直揹著的鐵鍬,一鍬一鍬的鏟著地上的泥土。
一個胎兒,自然挖不了多深的坑,因此當年蔣裁縫也只是找了卷草蓆將其裹起來,埋在了裡面。
可是隨著蔣裁縫越挖越深,他的心裡就越發的驚慌,因為一直挖了足足有四五米深的坑,他都沒有看見有絲毫胎兒的蹤跡,就算是被野狗刨出來吃掉,也不可能掩埋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怎麼樣?你現在可是相信我說的話了?”
廖老瘋子看著急得滿頭大汗的蔣裁縫,笑眯眯的問道。
蔣裁縫一把將鐵鍬鏟在地上,微微喘著粗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只聽一道童音從他的面前傳來,那聲音中似乎充滿著憤恨,不甘和委屈。
蔣裁縫下意識的朝著聲源處望過去,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一個渾身黑紫色的嬰兒懸立在半空中,看向蔣裁縫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自己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那嬰兒一開口,竟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說出一句話。
廖老瘋子見狀,目光一凝,看來這第一個死掉的胎兒怨氣不小,竟然把蔣裁縫第二個孩子的怨氣給吞噬掉了,二者現在是合為一體,要是再給它一些時日,只怕蔣裁縫和他妻子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趴在視窗,出神地望著天空,藍藍的,並不那麼友暗,只是他憂鬱地把他易碎的心藏起來罷了。我能看至丨他。我看到他的雙目流溢位熱望,捕捉到他孩童般純真的笑。他笑得讓我忘掉了自己,讓我也痴傻地微笑。忽然,我發現他的眼中滴出清淚,他的創痛卻把他的那抹藍,描繪得更清,更純,也更深刻了。我欣喜地發現,他離我是那麼的近,近在咫尺,卻,讓我踮起了胸尖伸直了的手,無法觸到他。那麼,我的眼,就更無法看穿他的靈魂了。可是,我越來越固執地感到,他的眼就在我的心中,貼得緊緊的,讓那些暗色調的黑和灰,無法在我心中投下它們的影。
他也在天上,遙遙與我相望,他的專注的神情,把我們之間的空氣抽空,讓我無法呼吸。我想,我就願意那麼死掉。
現在看來,那只是個遙遠的故事,甚至連我自己都忘了,我是怎樣用我還存在著的好奇與熱情,瞪著大大的眼,與自然同步呼吸。好奇,是孩童最善良的天性,是上帝不忍遺棄的生命,•熱情,是少年最驕傲的豪氣,是未被世俗吹熄的火。
我只是在敲擊冰冷的鍵盤,把我的靈感一絲一絲地煎熬,一波一波地傾倒在無盡的深淵。卻僅僅是為了挽留住我最後那將殘的火,把它溫了又溫。
墮落?消極?這不是我熟悉的字眼。我所習慣的都是真與純,還有憧憬與希望。所以,我就那麼一直矛盾著。用我最熱最豪放的心去撞擊冷的黑夜與不幸,眼睜睜地目睹它被撕成碎片無數,卻一直—直地努力用心底釀製的純去修復它,滿懷幸福地渴望看到它能換來光明與溫馨。
我的心扉何曾掩上過!不是一直在開啟卻一直在逃避嗎?掩上心扉,又難道不是一種境界?《真正把心掩上的是超然的靈魂。只有凡人才把整顆心敞開或死死地將它關閉!只有傻子,瘋了心的痴人才不斷開啟卻又忍著劇痛將它關閉!可悲的是,我只有一輩子做傻人的份。一輩子熱愛卻傷感地注視這世界和我的生命!但是,你難道不該向我道賀?你難道不該羨慕我的靈魂從未從我的心中遠去?
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
我想做個任性的小孩,其實現在的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然而我的性靈一直被束縛,因為上帝害怕這個小孩能插上翅膀,一陣清風就能使她飛起來,飛到上帝面前指點他創造的世界。或許我本不該指責上天,因為人的世界,確實是由人自己創造的。真正的小孩卻得到上帝的偏愛,他們的很大很清的眼看不見醜醜的黑夜,他們沒有見過陰雲,他們的眼是睛空的顏色。
我沒法有那樣的眼,即使以前有過,我也忘卻了,只有在某些時候,注視著躍動著的鮮活與熱誠,我的眼才會變到以前,不過只是一會而已。我也不想把自己包裹在自己的美夢中,獨自享受虛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