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嚇得驚疑不定,呆呆的坐著,似乎有點不敢接受這個結果。
廖老瘋子一臉賤嗖嗖的說道:“反正也沒得治,不如你就跟我們說說,這個病是怎麼得來的吧?”
那人看著廖老瘋子的表情,內心十分想揮拳頭給他一下,可最終滿肚子的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聲嘆息。
“唉,既然都到了這步田地,那我跟你們說說也無妨。”
聽著那人的講述,我們才明白,為什麼這人身上的陰氣如此之重,又為什麼得了這個蛇蛻皮一樣的怪病。
那人自幼無父無母,自然也就沒有名字,周邊又只有一個張家村,所以認識他的人給他起了個綽號死人張。
說起這個綽號,那也不是白來的,死人張的心裡寡淡得很,對誰都是冷著臉子,連個笑容都沒有。
其實這還真不能怪他,因為他天生就是個吊線風,歪嘴巴的主,也就是俗稱的面癱,這樣的人,你想讓他對你露個表情,簡直是難
如登天。
死人張十八歲那天,恰好山裡看守義莊的老人去世,大家夥兒一合計,乾脆讓他接替老頭,這樣也省的村裡出錢給他蓋房子。
就這樣,死人張做起了看守義莊的活計,說來也奇怪,死人張自打看守義莊,多年的面癱竟然好了大半,見人也能有個表情。
但是村裡人叫了多年的死人張,一時也改不了口,外號就這麼傳了下來,從沒變過。
死人張兢兢業業幹了這麼多年,從當初的小夥子,變成了現在的老大叔。
六天前,死人張接到一個訊息,鄰村有個外來戶客死了。
按照那人家鄉的傳統,客死他鄉,屍首必須要落葉歸根,否則便會永世不得超生。
可屍體總放在村子裡不是個辦法,於是就派死人張過去把屍首接到義莊,第二天會有背屍匠過來,把屍體弄回去。
死人張備好車馬,一直到天黑才趕到,麻利的將屍首放在了馬車上,死人張謝絕了鄰村人的好意,沒有留宿一晩就出發了。
夜裡黑暗,看不大清路途,好在死人張在這條路走了多年,熟悉得很,行車的速度也沒比來時慢了多少。
趕著車,死人張有些睏倦,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畢竟也是上了歲數,精力沒有年輕時那麼充足了。
死人張掏出一個小皮包,裡面裝著棉絮和火石,熟練的撕下一縷棉絮,墊在火石,接著火石之間碰撞燃起的火花,點著了棉絮。
然後將其塞到煙鍋裡面,點著了之後,死人張掐著煙桿子,一臉愜意的吧嗒吧嗒抽著。
這麼一走,就走出了挺長時間,天已經有些矇矇亮了。
就在這時,原本空無一人的小路上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個人,攔在了死人張的馬車前面。
“籲!”
死人張一勒韁繩,神色不悅的看著那人。
那人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大哥,我在這裡蹲了好久,才碰上您這一輛車,能否讓我搭個伴啊?”
—聽是搭車的,死人張神色稍緩,解釋道:“我這車後面拉的死人,你要是不害怕,就上來吧。”
“不怕不怕,有車坐就行。”
那人仍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神情,爬上了死人張的車,也不忌諱,主動的坐在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