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黃鼠狼皮被吊在樹梢,上面的鮮血已經十分粘稠,即將停止流動。
“啊!!”
八爺發瘋一樣一聲怒吼,夾雜著排山倒海之勢撲了過去,一拳轟爛大樹,將吊皮取下,輕輕為樹下斜靠著的殘屍披上。
“天龍啊!”
八爺罕見地哭了起來,就連當初他的親徒弟自爆成仁時也沒見他有這麼傷心。
黃天龍定是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梟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的兄弟才沒能感覺到他身上發生的意外,以至於險些步他的後塵。
眼看著不久前還在和馬德嬉戲打鬧的夥伴頃刻間喪命,耳旁聽著撕心裂肺的哭聲,我也不免感覺有些眼紅,小白更是哭成了淚人,在場全部人之中,只有萬石還能保持安靜,但想必他的心也很疼吧。
這是我們隊伍最虛弱的時候,但卻並沒有敵人趁機搞突襲,似乎那潛藏在暗處的黑手只是單純想讓我們沉淪於悲傷而已。
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只是沒有人能再笑出一聲,馬德將黃天龍的屍首火化,黃天虎和黃天豹為兄長戴孝,黃天虎摟著骨灰罈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黃天豹則在一側拋灑之前。
雖說在這個陰陽混亂的世界裡,這些陰魂的做法已經全然無效,而且黃天龍的魂魄早已失蹤,恐怕已經成了別人的口中食,但在目前的狀況下,也只能以此平託哀思了。
探路的人換成了我和馬德,一是因為我們都有本命法寶護體,二是因為馬德鬼點子多,我們又是熟實,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不知走了多久,只記得那是一個極熱的下午。
馬德照例躲在暗處為黃天龍做弔唁,完畢之後才和我一同上路。
這人雖然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確實是個重情義的好朋友,與黃天龍相識不過半天,馬德便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兄弟。
我和馬德且追且趕,趕路的速度也就自然提升了不少,但在那一天,正在拼命前進的我們卻在同一時刻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數片氣刃閃爍著砍向了我們的脖子,但好在我們都有心理準備,也曾親身面對過這種陷阱襲擊。
馬德順勢將手杖提到眼前,其上的花紋在瞬間浮現出土灰色薄光,然後化作一層泥牆,那些氣刃陷進其中便沒能再出來。
我就地一個翻滾,睚眥刀脫殼而出,借用睚眥之威,也在瞬間砍斷了那些突襲的氣刃。
“追!”
睚眥有仇必報,我自然不會放過那個害了我們隊友,還要再害我的人。
馬德重情重義,也要為兄弟報仇,他已經與那氣刃有了三次接觸,古怪的頭腦早已發現其中的異常。
氣刃並非陷阱,而是有人埋伏在暗處發動的攻擊,只是氣刃無形,又是在烈日之下,所以不飛到面前很難被發現。
而在氣刃飛到面前的時候,只會有兩個可能,第一是被其斬殺,第二是忙於應付氣刃,所以那潛藏在暗處的兇手就可以趁機溜之大吉。
他一定跟了我們很久,所以每次襲擊都是隻針對勢單的偵察兵,或是趁我們不備而發動攻擊。
他一定是在上次被八爺的氣勢嚇到,所以很久都沒有露頭,直到今天才又對我們發動攻擊,但可惜他的把戲早已被馬德看穿。
“那小子速度不快!弄死他!”
馬德緊咬著牙齒,肥胖的軀體彷彿變成了一輛人肉坦克,轟鳴著馳騁在街道上。
這一路追了約莫有五六分鐘,那個逃跑的人影便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從背影上看那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似乎還帶著眼睛,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西裝。
“看這樣子不像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