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川怔了一下。
“藍川先生,你的證詞是說你睡到半夜被我們吵醒了才起床對吧?”柯南淡淡問道,“想必你當時一定很氣惱,急衝衝地就趕過來了,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會戴上耳釘?”
沒等藍川開口,柯南就自顧自說下去:“若是晚上帶著耳釘入眠,身體有可能會吸收部分氧化金屬,對身體是非常有害的,甚至在睡覺的時候翻來覆去,可能導致耳洞處發炎,產生異味。身為歌星的你應該比較注重形象,不會連這些東西都不清楚吧。”
“……”藍川沉默著,左手拳頭越捏越緊。
“另外還有你的衣服。”拜黑澤銀上次藏了指甲油的事件所賜,柯南現在比之以前更加註重妝容上的細節,“當時所有人都穿著睡衣,只有你穿著襯衫,我以為你沒有穿睡衣的習慣,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你在事後重新換上新的衣服,而不是單純地在原有衣服上披上外套,你似乎把那件襯衫當做了睡衣。”
柯南靠住椅子,冷靜地揭曉出現這些不尋常之處的理由:“耳釘是你晚上沒有睡覺的證據,衣服是你去了三樓的證據。”
柯南解釋後半句話:“若要施行這個犯罪手法,必須串起面具,這得耗費至少十分鐘以上時間,你不可能穿著單薄的睡衣到沒開暖氣的三樓房間去吹冷風,要是讓人發現你冰冷的手腳肯定會懷疑你當時去了哪裡。所以你選擇了襯衫,並且事後還怕襯衫有什麼痕跡,很快換了它。”
“藍川先生,現在可以解釋你為什麼半夜不睡覺跑去三樓還裝作剛睡醒的樣子來假面廳嗎?”
一席話落下,藍川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但他最終吐出一口氣,鬆開了緊捏著的拳頭,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充滿解脫:“對,沒錯,是我乾的。”
“東矢,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秘書衝上來質問,卻被怕她情緒激動的一位警官攔下,她只能在距離藍川一米外的地方張牙舞爪,“老師對你那麼好!”
藍川瞥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那笑容看得秘書一怔,動作不由自主停下,竟是有些心慌。
然而沒等她多想,藍川就是轉身走向目暮,抬高雙手:“逮捕我吧。”
目暮給藍川扣上手銬,深深看了他一眼,推他出去。
柯南從毛利背後走出來,臉上卻沒有多少破案的驚喜,他皺著眉頭看著黑澤銀,對方正看著藍川的背影,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傢伙剛才和藍川私下談話不是為了包庇他嗎?為什麼現在像看戲一樣袖手旁觀?”柯南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多疑的心態讓他難以接受目前黑澤銀的態度,心都亂了。
正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倏然劃過一道閃電:“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剛才藍川在聽他講證據的時候捏緊的是左手,右手卻是沒太大動靜。但是人在緊張的時刻,要捏拳頭的話,要麼握緊雙手,要麼就把自己的慣用手捏成拳頭,從和藍川相處的這段時間來看,藍川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右撇子,那麼為什麼會做出剛才那樣的不尋常舉動?
柯南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縮,他抬頭看著黑澤銀莫名勾起的唇角,一股寒意從腳底板躥上。
難道……
“藍川哥哥,你等一下!”顧不得沉浸在自己推理可能失誤的震驚中,柯南快跑出去,臉色著急大吼一聲,想以此叫住目暮和藍川。
如他所願兩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目暮回頭詫異地看向柯南:“柯南,你還有什麼……”
柯南根本不理會目暮,他一把拉住藍川的右手,對方的手指是意料之內的軟綿。
藍川被柯南的動作嚇到,左手伸出去把柯南推開,自己蹭蹭蹭往後倒退,警惕地看著這個孩子:“你幹什麼?”
柯南沒回答,只是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那裡。
小蘭跑過來:“柯南,怎麼了?”細心的小蘭緊張地看著柯南,雖然這孩子平時就莽撞,但今天這種模樣是怎麼看的不正常。
被小蘭的聲音驚醒,柯南捏緊拳頭,複雜地看了一眼小蘭,又把目光轉移到藍川身上。
柯南覺得自己的嗓音乾澀,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目暮警官,我覺得藍川哥哥應該不是兇手。”
“柯南,事到如今你說什麼傻話!”目暮緊皺著眉頭,“這案件可是毛利老弟推理出來的!而且證據出來了,藍川也承認了自己是兇……”
“可是藍川根本不可能犯罪!”柯南低吼著打斷了目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