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敬愛的太祖母走遠了,南去的雁兒也早已無蹤影,我深深的期盼和思念,尤如南去的雁兒飛向沒有目的的遠方;漫天的樹葉落了一層又一層,楊月湖畔的樹林裡,踩下去不再是厚厚的‘地毯’,而是一層白白的積雪了!又一年的團圓節到了,爆竹聲四起,過年的氣氛日漸濃烈,思念就像爆竹裡散出來的漫天煙霧,飛向天際!”夜深人靜時,吳絹在她的故事裡寫下了她對劉祖奶奶的深深思念,和對梁丘航的擔憂。
又一年年關眨眼就到了,因劉祖奶奶的缺席,這個年過的比往年冷清了許多。吳元被關在大院裡斷煙癮,瘦得皮包骨頭,犯煙癮的時候還把自己抓得渾身是傷痕,汪叔只好叫人用繩索把他綁著。大老爺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總是拿著他的菸斗,望著院子裡的某個地方發呆。過年所有要置辦的東西,都是汪叔和二房的老四書貞在操辦。
按慣例,過了小年,臘月二十五至除夕的前一天,新親都要到女方家送例禮,吳曼的夫家和明澤也都要來吳家大院送例禮。自從吳元說姜茂不但把他拉去抽大煙,自己也染上了煙癮,二老爺就一直想要退掉這門親。二十四這天剛到家,二老爺就來到西院找大老爺和秀雲商量吳曼的婚事。別看秀雲平時一副盛氣凌人、蠻橫無理的姿態,但一遇到事情就六神無主,自已先亂了陣腳,依賴二老爺給她拿主意。當她聽說吳元抽大煙竟是被吳曼的未婚夫所累時,她當即就慌了。
“二爹,這...這怎麼辦?您拿個主意吧?我們都聽您的。”
“我的意見就是把這門婚給退了。”
“退...退了?”
“姜家少爺難成大氣,且沒有男人該有的擔當,更別說他現在還染上了大煙。”
大老爺說:“我同意退,小曼還年輕,可以再另覓良婿。”
“那...那好吧。”秀雲吞吞吐吐地說。
二十五一早,二老爺叫小伍去請來了當初給吳曼牽線的媒人,把要與姜家退婚的意思向媒人言明,並託她即刻轉達給姜家。媒人好不容易給財主吳家大院牽線成功一門親事,還等著吳家孫小姐成親的時候,再討一個大紅包呢。
“大老爺,二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呀?是不是姜家的禮數未到啊?你們消消氣,我立馬就去給姜老爺提個醒,把該補的禮數都補上。”
“媒嬸,不關禮數的事。你就按我們的意思轉達姜家就是,我想姜老爺心裡應該會有數。這些算是我們補償您的一點辛勞費吧。”二老爺叫秀雲把提前備好的紅包,交予媒婆。
媒婆掂掂手裡的紅包,笑著臉說:“那好吧,我馬上跑一趟姜家,轉達二位老爺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姜家派了一位六十多歲的長輩來了大院,姜大少爺也一起來了。一進門,姜家長輩就讓姜茂給大老爺和二老爺賠罪,並保證從此以後絕不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任何往來。
二老爺看了看面前的姜茂,還算清秀的相貌,但看上去跟沒睡醒的人一樣無精打采,顯然是被大煙所害,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四處躲閃,不敢直視面前的人。二老爺心想:這個姜家大少爺不適合託付終身,秀雲除了家境和長相,看人就看不到別的東西。
“這位姜老爺,孩子的終身大事不是做生意,一旦嫁錯,那我家小曼一輩子就毀了,所以很抱歉,這門親事我們實是無法成全,姜少爺還是另覓良緣吧。”
姜家長輩明白二老爺指的應該是姜茂抽大煙的事,只好帶著姜茂灰溜溜地走了。吳曼聽說她的婚事已經讓二祖父給退了,抑制不住地高興,心裡美滋滋地幻想著,下次找夫婿一定要找一個像梁丘航那樣的。
秀雲見吳曼倒是很高興,責備她說:“你還高興,姜家再怎麼說也是家底殷實的財主,姜茂生得也還算不錯,你將來不一定能找到這樣的人家。”
吳曼脫口反駁母親說:“姜家有什麼好的,比起梁丘大哥差太遠了。而且他自己抽大煙不說,還把小元都帶成這樣,我才不要嫁給他呢。”
“你說什麼?梁丘大哥?你喜歡梁丘公子那樣的男人?你可別瞎說了,女孩家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