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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陷阱

某個夜晚,半妖偷偷鑽進一直研究他的長老房間,拿走那位長老的手記,逃出了天元山,從此獵人王趙喆誕生了。

敘說完這段往事,老漢清晰地記著義父望著月亮,滿是惆悵的最後一段話:

“半妖是可憐又孤獨的異種,不換血還像個人類,卻壽命奇短,換血之後,雖然擁有了壽命和妖怪的能力,卻會終生沒有子嗣,更不會被任何種族認可。所以,為了讓這世上再不會出現這種可憐的獨行者,定要除去人或是妖其中之一,而我的選擇,是殺盡天下妖族!”

似乎是感到某種使命隱隱壓在肩頭,老漢抽了一口菸斗,從回憶中走出。他蹲起身,擰緊滿是妖血的皮囊,撫平趙喆瞪著的眼睛,輕聲開口道:

“義父,猞猁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就會履行曾答應給你的事情,我會殺死那隻半妖,幫助五弟繼承你的遺願。之後,你和他是縱橫天下的獵人王,而我會掙下一些家業,安心當個的富家翁。”

從屍體上將尚方寶劍拔下,插回劍鞘背在背上,老漢長長地吸了一口菸斗,小心地繞了幾個角度走到山洞前,看著幾塊彷彿混無一物,依舊悄無聲息的大石開口道:“這麼好的機會,我還以為你會偷襲的,沒想到你雖然與義父同為半妖,卻沒有絲毫的膽魄。”

又吸了一口菸斗,發現大石頭那裡並沒有回應,他下垂的蒼老眼睛微微眯縫,嘴角彎起一絲弧度,“狐狸雖然膽小,卻也不排除是狡詐,既然如此,我就看看你是不是比老鼠還能忍。”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拋向幾塊大石的上方,隨後一塊石子後發而先至,精準地在半空中打中小布包。

小布包嘭地一聲炸開,滿天火紅的辣椒麵四散,洋洋灑灑地覆蓋住好大一片區域。似乎是忍受不住刺鼻的氣息,石頭後面微微有踩踏石子的聲音,緊接著悶哼聲清晰地響起。

“抓住你了!”老漢眼中精光一閃,右手猛地從腰間摸出一把開了鋒刃的回力標,手肘用力甩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發他的右臂明顯比左臂粗一圈,連同右手手掌也很大,上面密佈的老繭與疤痕,卻與回力標把手上每個凹凸都完美契合,彷彿就是一個整體。

V形的回力標劃過漆黑模糊的影子,在半空中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地從幾塊大石頭的縫隙中鑽了進去,精準地直擊聲音響動的地方。

“啪嚓!”

既沒有入肉聲與接連的慘叫,也沒有格擋清脆的聲響,而是硬物被擊碎的聲音,這聲音如此奇怪,讓緊盯著大石的老漢眉頭一緊,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山洞上方十幾米外的地方,白澤從密集的灌木叢中漏出一個腦袋,半蹲在地上,身體沒有一絲的顫抖,手中連弩劃過弧線抬起,穩穩地瞄準老漢的頭顱。

“嗖!”

“嗖!”

“嗖!”

三發淬毒弩箭發出輕微的破空聲響,接連從空氣中劃過,形成不規則的品字形,完美地封鎖了他所有的躲避位置,直射胸膛。

注意力一直在幾塊大石之間的老漢雖然側耳微微搖動,聽到了這絲異響,卻根本來不及躲過這幾發角度中正的弩箭。意識到對手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對付,千鈞一髮之間,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猩紅的瞳孔中倒映出急速放大的三隻翠綠色旋轉弩箭,赤紅的毛髮瞬間爬滿了臉。

只見幾顆突兀的犬牙突然顯露,血盆獸口猛地張開一百二十的角度,伴著濃重的硫磺味道,滿天的赤紅火焰好像從火山中得到了釋放,猛地染紅了方圓十數米,迎面而來的三隻弩箭幾乎瞬間就蒸發為一縷青煙,連箭頭都燒得通紅髮軟,砸落在地上變了形狀。

不遠處,透過面前扭曲的空氣,白澤緊緊望著那片火紅。雖然知道三隻普通的弩箭很難殺死近二百滴妖血的老漢,但再次看到這簡直無物不催的火焰,他還是感到心跳急速加快,強敵交鋒生死一線之間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彷彿毒癮一般讓人興奮又恐懼。

火焰還未消退,安靜燃燒的赤紅簾幕映照在轉為黑紅的瞳孔,忽然他身旁的草叢微微搖晃,手指大的妖血分身從中鑽了出來回到腳下。

潔白的狐尾出現,在空氣中微微搖晃,大股泛藍的妖血落下瞬間融入分身之中,眨眼間,妖血分身膨脹為原本大小,化為一條遊蛇沿著衣角爬到他的手掌上,扭曲變換著種種形狀。

無根的火焰漸漸有了熄滅的趨勢,白澤微微移動腳步,黑紅的眼睛死死鎖在火焰的某個角落,片刻不移。

一點黑影忽然在那裡出現,驟然放大,赤紅獸影猛地破火而出,隨著身上的那層火焰逆風褪去,獸影露出前半身遍佈花斑的赤紅皮毛,頭顱上那猙獰的面孔赫然是似貓似人老漢!

他奔跑的時候似山間野獸般手腳並用,奔襲的速度卻是風馳電掣般奇快!並且這樣的獸形方式,配合上他本來是人的身份,很難從細節中判斷出撲擊的方式、方向!與後半身還未退去的火焰兩相結合,在扭曲空氣中十分詭異,似乎不可阻擋!

可惜,他的陷阱只能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一,沒想到老漢並沒有上鉤,幾塊大石頭裡面最重要佈置全化為虛無,戰鬥還是轉入了正面。

當然也不是全無收益,雖然老漢一身實力僅次於獵人王趙喆,堪稱強勁!但是劣質不溶的妖血本就侵蝕他的理智,更是讓他雖然爆發迅猛,卻並沒有正常半妖可以長時間戰鬥的能力。此時兩口威力不俗消耗不菲的妖火已經全部噴出,他必然沒有能力再施展別的妖術,眼前看似兇猛的撲擊不過是最後的瘋狂。

雖然勝利並不遙遠,但白澤可清晰記著郭生故事的主旨,不會犯下驕傲輕敵的毛病,此時放出妖血分身,就代表著他獅子搏兔亦出全力的態度。

看著老漢側著腰,詭異無比雙爪忽地落地,又猛地起身,獸口中獠牙畢現,一雙紅芒瞳仁扭曲若地獄惡鬼,白澤深呼吸一口氣,猛地將不住變換的血球甩向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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