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平靜的抬起頭,眼睛中因為激動而產生的紅血絲越來越多,看著彷彿一雙紅色的鬼眼一般,平靜之中蘊含著恐怖。
中年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滿嘴的汙言穢語突然一頓。生命即將流逝的預感讓他不由得產生一絲害怕,他突然有些後悔,哪怕自己以後一無所有,但是活著不好嗎?想到這兒,他面露祈求,張口對著白澤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遲了!
不知存放了多少年的暗褐色大棍抬起,帶起一陣淒厲的棍風直直砸到中年人的頭上!
白澤全身血管彷彿要掙脫面板似的隆起一道道脈絡,只見白澤瞪著猩紅的雙眼,一眨不眨,雙手持著木棍機械式的高舉落下。
地上的中年人一開始還扭曲掙扎,緊接著只是抽搐,到了後來只是木棍落下時彈動一下,好像砧板上屠戶大刀下面的死豬肉一般。
鮮血先是噴射四濺,緊接著潺潺流淌,染紅了周圍一大片土地。
河邊,樹林,大石,鳥語花香,本來這應該是一幅風景秀美,讓人心靜涼爽的畫面。可是伴著兩具屍體,兩大攤血液,與一個少年屠夫,這幅畫面畫風陡然一轉,放進陰森恐怖的鬼片中也絲毫不違和。
良久,直到雙臂再也沒力氣抬起來,白澤才從那種殺戮的病態興奮中驚醒過來。
看著身下血肉模湖的血葫蘆,白澤後退兩步癱軟在地,雙目無神地大口喘息著。
河水奔流不息,並沒有因為岸邊死了兩個微不足道的小民而有片刻的停頓。先前被喊殺聲驚走的鳥也漸漸飛了回來,在樹上鳴叫著梳理自己的羽毛,隨著血腥氣息被河風吹散,除了地上多了兩具屍體,河岸邊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如果說殺了牛二還可以歸為運氣成分,過失殺人,可以讓兇手少一點愧疚的話。那麼中年人則是由白澤一棍一棍砸下去,親手刻意地慢慢打死的。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酒蟲擔憂的一聲叫嚷,白澤慢慢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身上全是泥土和汗漬的麻布衣,白澤慢慢眼神堅定起來:
“我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了嗎!聊齋啊!怎麼可能沒有殺戮和鮮血,如果連兩個普通人我都不敢殺掉,那麼以後的妖魔鬼怪我又該如何面對!”
想到這兒,白澤四肢也恢復了些氣力,慢慢地站了起來,開始考慮如何處理這兩具屍體,以及接下來的打算。
白澤搜完兩個人的身,可是收穫很少。只有中年人身上有四枚銅錢,這銅錢上印著大聖元年,白澤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年號,想從銅錢上尋找線索的主意也失敗了。
除此之外,牛二身上還有兩個幹饃饃,長得是又黑又硬,白澤根本下不去口,暫時揣進了懷裡。
除了這兩樣,兩具屍體上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白澤坐在地上,開始總結有用的資訊,為後路做打算。
從他們兩個手上的老繭和破爛的衣著,白澤很容易就看得出這兩個人生活在社會底層,所以不太用擔心來自他們兩個家族勢力的報復。
那麼白澤要隱瞞的就是官府了。不管古代還是現代,捕快或是警察抓捕嫌疑人時,都是在搜尋現場線索後,首先考慮死者平日裡交往的人群,確定殺人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