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瞧了兩眼,酒蟲再次和白澤四目相交。
酒蟲身體一顫,總感覺白澤的眼神不懷好意。“哧溜”一聲,一頭扎到茶水深處,尾巴朝上開始裝死不動。
白澤臉上帶著傻笑,若獲珍寶地看著茶杯輕聲呼喚:
“酒蟲,會釀美酒的酒蟲!哈哈!我要發財了。”
隨著放飛的暇思越來越遠,一會兒功夫,白澤盯著茶杯的雙眼放空,敲擊著桌子,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賺錢,以及以後的瀟灑生活。
“等我的酒廠成為世界五百強,到時候是買法拉利還是買保時捷呢?豆腐腦吃鹹還是吃甜呢?哎,頭疼!”
隨著不切實際的思緒擴充套件,“咚咚”地敲擊聲越來越響。
一道靈光突然從白澤腦海劃過,白澤眼神一凝,停下手上動作,想起一個被忽略的事情。
酒蟲都出現了,那麼聊齋畫本呢!
白澤頓時緊張了起來,翻箱倒櫃找了好一會兒,可是卻全無半點畫本的蹤影。
歪靠在桌子上,白澤的眼神有些迷茫:如果畫本上的故事是真的,那麼爺爺就還沒死,而且封了小神,當了上聊齋世界中的一地城隍!
那麼自己有沒有可能再見到爺爺呢?
聯想越來越廣,白澤又想到了酒蟲,劉大戶和小丫鬟,如此真實的南柯一夢,那他們後續如何呢?
就在此時,白澤面前金光一閃,木質封面的聊齋畫本突兀地出現在半空中。
畫本開啟,書頁嘩啦啦作響,很快就翻到後半段。
白澤定睛一瞧,這幅插畫上,一個頭頂大包的光頭小和尚半躺在床邊揉著額頭,小丫鬟在旁邊即關切又帶著點害怕地弓著腰。
旁邊配有文字和對話,可不就是白澤在聊齋世界的經歷。
白澤一頁接著一頁跟隨畫本的節奏看下去,一直到故事中他熟睡的夜晚。
當他看到酒蟲拼了小命向他這邊爬的畫面,不由得心中泛起漣漪,有一點感動,飽懷情感看像向茶杯。
但是酒蟲這會兒竟然睡著了,躺在茶水裡吹著泡泡,這份感動算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隨著白澤的離去,後面的故事依然不可避免的朝著原著發展。
第二天清晨,白澤悄無聲息地消失後,莊園裡所有人都把這個一百二十歲的高僧當成活佛在世,好多僕人從此之後都信了佛。
劉大戶更是如此,日日吃齋禮佛,厭惡酒如同仇人,聞到酒味就吐,身形日漸消瘦下去。
瘦身成功之後,劉大戶娶了老婆和小妾,有了子女繞膝之樂,但是家裡的財產卻日漸縮水,幹什麼賠什麼。
十年之後,劉大戶家裡所有的僕人都早已遣散,不肯走的嬤嬤也已經病死。
家中一貧如洗,只剩三畝薄田,吃飯都吃不飽,成了困擾的難題。
小丫鬟也在白澤離開的兩年後嫁了出去,夫家雖然不是什麼高官貴公子,但丈夫也算老實敦厚,平平淡淡地度過了一生。
至此畫本已經翻到最後一頁,在劉大戶下田勞動汗如雨下的畫面上方,酒蟲兩個大字蒼勁地印在那裡。
白澤微微一嘆,幾人的人生在自己眼前轉瞬即逝,自己又在故事中扮演了命運推手的角色。
畫本沒有給白澤片刻傷感的時間,轉眼間畫本再次向前翻動,直翻到考城隍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