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澤坐在大廳裡“禿嚕,禿嚕”響個不停,泡著雞湯幹掉了兩大碗小米飯。
桌上雞骨頭縱橫,白澤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歪靠在椅子上。
幾個僕人眼神中略帶敬佩,收拾著桌上的殘骸。
只見桌上十幾盤齋菜一口沒動,一盆雞湯卻直接見了底。
這才是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的高僧啊!
嬤嬤和小丫鬟站在一旁,見白澤吃飽喝足,心情不錯的樣子,一老一小緊張地互相看了一眼,突然跪倒在地。
白澤一驚連忙站起,這老的已經足有自己奶奶輩,小的不比自己家裡的妹妹大兩歲,自己才十八哪經得起這兩跪。
白澤剛想伸手,轉念卻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兩隻手半空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道:
“兩位施主,這是為何啊?”
小丫鬟眼神躲閃,嘴巴蠕動兩下卻沒敢出聲。
嬤嬤臉上帶著愧疚,竟然直接磕了一個頭,然後伏在地上顫聲請罪道:
“老奴狗眼不識真佛,白日竟然想對高僧動粗,實在是犯了大錯!還請大師懲罰。”
小丫鬟也急忙跟著磕了個響頭,泛起哭腔,嘴巴一張卻根本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再連磕兩個響頭,哇地一聲急的哭了起來。
嬤嬤連忙瞪了小丫鬟一眼,狠狠拍打了她一下,抬頭告罪道:
“大師勿怪!這孩子太小,不懂事,並非有意冒犯高僧。”
“老奴卻白活了這一把年紀,不辨是非真偽,甘願領罰!”
白澤略有些感慨,兩手扶起嬤嬤和小丫鬟,在兩人敬仰的目光中,腹中氣往上湧,背過身去,張嘴打了個飽嗝。
白澤轉回來的臉上風輕雲淡,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髒不拉機的大袖一揮,肉眼可見的灰塵四起。
經過一天練就,白澤的臉皮快比城牆都厚,一點也不見尷尬,張口道:
“兩位施主不必如此,老衲早已看淡紅塵種種,從未怪罪過任何一個蒼茫眾生。”
“正所謂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老衲從未有放不下的事,自然沒有過不去的坎。”
一老一小雖然一點沒怎麼聽懂,但都滿臉的崇敬。
心中感慨大師不愧為一百二十歲的得道高僧,字字珠璣,根本不是凡人能隨便參透的。
嬤嬤突然想起什麼,從佛家的高義中緩過神來,急忙對著她眼中不似凡塵中人的白澤道:
“大師,經此一事,我家老爺十分仰慕佛理,請大師務必多留幾日。”
“雖然大師不會在意這些俗物,但是待到他日,大師離去時,我家老爺定然奉上重金,到時還請大師不要推脫。”
白澤聽到有錢拿,耳朵悄悄支楞起來,腰板一挺,眼睛一亮。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也不知是否還能回到現實,賺再多金銀也無處可花。
白澤突然有些心灰意懶,提不起興致。
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走出門去,給兩人留下一個不慕錢財,看透俗世繁華的高深背影。
小丫鬟眼睛裡直閃星星,怕是白澤一吆喝,她就能屁顛屁顛地跟著出家當尼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