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牛正爬在草叢裡,就在剛剛有一隻十人小隊的沈人從他面前經過,他只能趴下來掩蓋自己。
待那些人走後,午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向後面走去,三匹馬都被拴在樹幹上,兩名士卒正在休息。
見午牛走過來,兩名士卒連忙起身問道:“午百主,情況怎麼樣?”
午牛嚥了咽口吐沫說道:“沒錯了,前面不遠處,定是那醫家老前輩的住所,沈人似乎被陣法難住了,怎麼也進不去,索性就駐紮在附近,我才他們想耗到老前輩兵糧寸斷自己出來。”
“啊,那咱們怎麼辦啊?”士卒問道
“我觀測這裡的沈人不超過五十人,你們兩個原路返回,去追其他人,把他們叫過來,我在這看看能不能抓個活的沈人來”
“是”,兩名士卒拱手領命轉身牽馬離開,午牛從身上扯下來塊布,塞到馬嘴裡,防止它暴露了自己。
隨後又壓低身子,儘量不發出聲音地回到草叢邊。
草叢對面是一片空地,十幾名沈人似乎在起灶做飯,在不遠處是幾間茅屋,不過距離太遠,看不到裡面有沒有人影。
茅屋附近透著淡黃色的光暈,想必那就是陣法了。
午牛想的沒錯,沈人確實在這裡佈置看一些人,只不過沒有那麼多人,只有二十多人,是藍霍去北驛城前佈置的,其手下彙報在林子的東北側有位老人,他周圍有陣法。
陣法這個東西極為稀有,起初藍霍親自上面拜見,卻吃了閉門羹,惱羞成怒之下便派兵圍了這裡,等他忙完再來,但隨後藍霍去了北驛城便把此事忘了,這些沈人沒有得到歸隊的命令,便繼續看守這裡,直至今日。
幾名沈卒議論著什麼,他們說話語速太快離得又遠,午牛沒有全部聽清,只聽到其中一部分內容說過些藍大人會過來。
藍大人?午牛立馬聯想到藍霍,不行,這事得想辦法通知王禳災,他匍匐身子向後退去……
北太城,深夜,天上飄起了小雪,守城計程車卒站在牆頭上打著瞌睡,沒有絲毫警戒之意。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城下有黑壓壓的一片人已經靠近城牆根了。
沈卒精銳不是蓋的,關儀、高賦二人帶二千人兩日急行軍,竟然提前趕到了北太城。
關儀蹲在地上一邊觀察著城上的動靜一邊對著高賦說道:“高老兄,這回你我二人可撿了個大便宜,趁著夜色大雪,殺進去,傷亡會更小”
“我也正有此意”高賦喚來五百主,開始佈置作戰任務,高賦下令組織一隻百人隊伍,不穿甲冑,直奔對方的弓弩陣裡。
關儀問道:“這樣不成了活靶子了嗎?”
高賦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
北太城城主還在熟睡中,忽然聽到外面各種驚呼哭喊,當他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去外面檢視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四周不少的屋子都在著火,有很多不知道哪來的甲士在追著黔首們打。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私兵隊正跑了過來:“那名驛卒說的是真的!沈人真的打過來了!半個時辰前城門忽然被開啟,有不下千人的沈卒衝進了城!”
城主嚇得腿一哆嗦:“城尉呢?快快快去請城尉調兵反攻啊”
隊正焦急地說道:“城尉被弩箭殺死了,唯一能抵擋沈人的守城軍大部分在城門那邊死光了,現在就剩各家的私兵了!”
“快快快,集結府內私兵護衛,去把夫人叫出來。” 很快一隻五百人的私兵在城主府集結,再裹挾上家眷、僕役等等差不多有近千人。
城主都如此慌亂,普通私兵更加猝不及防,那些在府中偷懶坐在地上,相互攀談打發時間私兵的驟聞鼓點,愣了半響,而後才忙不迭地站起來,扶正自己的胄,握緊自己的矛,卻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事。
“從東門走,從東門走!” 城主高聲呼喊向著東面走去街巷上有幾名零星沈人,也被私兵們順手清理掉。
一路上又籠絡了些潰兵,人數壯大到了一千二百多人,一名士卒跑過來報告給他最新情況:城監御史、輔丞死於亂軍之中。
城獄、武庫等地已經被攻破,眼下只有東門和南門還在堅守。
“騎兵呢,車騎呢?”城主大叫道
“大人,若是有怕也已經戰死了,說什麼都晚了。”
“不好了,城主大人,沈人追上來了”一名士卒大喊。
“快!快迎戰”城主匆忙下令
北太城的巷子裡,私兵們根本沒有作戰的準備,陣列前的溝壑也沒挖,弓箭手也沒有待命,匆忙間射出的箭鬆鬆散散,而高賦組織的那百人,此時就派上了用場,他們向著這邊衝鋒過來。
城主想撤軍,但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宏淵人重新集結的時候,東面城頭上,鼓聲徒然一變,從點點輕鼓變成了沉沉重鼓!
這重鼓,說明城門已經告急,馬上要守不住了。
每一下重鼓,似乎都敲打在城主的心頭,擊破他們逃出北太城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