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炳和胡光皆是一聲慘叫,冷汗直流,他們趕緊用右手按住左手的傷口,忍痛磕頭道:“謝右使大人饒小的一命。”
時雲破沒有注意到,此刻鹿夢魚看著時他,滿眼的驚異之色,眼眶微微泛紅。
他轉過身,低聲對鹿夢魚道:“走吧,我送你回家。”說完便一把攬過她的腰,飛身而起。
呼呼的風聲作響,夜裡山間的氣溫更低,鹿夢魚覺得身子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冷得她不自覺的打起了寒顫。
“很冷嗎?”時雲破覺察到了,將她摟得更緊了。
轉眼便到了山下,他帶著她穿過森林,一路上她一直沉默不語的跟在後面,他便這樣牽著她,慢慢走著。
走到山洞裡,他將洞裡燭火點亮,牽著她正要繼續走,卻發現她不動了。
他不明所以,轉過身來看著她。此刻,在燭火照耀下,他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滿臉淚痕。
“你這是怎麼了?”時雲破有些慌亂,趕緊用袖子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不怕了,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你也是魔族之人?”鹿夢魚盯著他,淚光閃閃,“為何你此前一直瞞著我,還騙我說你是什麼修道之人?”
“小魚兒,我不是故意騙你。”時雲破見她流淚,有點手足無措道,“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但又怕我說了以後,你會怕我。”
“我只想問你一句,溪哥哥的腿是不是也是你廢的?”方才他出手那般乾脆利落,且那些黑衣人還尊他為右使大人,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是他們的頭目。倘若就是那些黑衣人從溪夢學堂將孩子們擄走,那溪哥哥說的打傷他的那個戴面具的頭目,除了他還會有誰?
難怪那日溪哥哥看到他會如此憤怒,而她,竟然還相信他所說的話,不信溪哥哥。
溪哥哥該有多心痛。
是她對不起溪哥哥,也對不起枉死的芷蘭,虧她還一心一意的待他,甚至認定他是唯一想要共度此生之人。
萬萬沒想到,她心中大英雄般的時大哥,竟是魔族的大魔頭。
“小魚兒,你聽我說。”時雲破有些慌張的想要去拉的手,只見鹿夢魚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表情變得冷漠而失望。
時雲破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心中一沉。
“我的確是魔族的右使,但你溪哥哥之事,我此前並不知曉。”時雲破低聲道,“孩子被擄之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知道以後便——“
沒等他說完,鹿夢魚崩潰大喊道:“原本就是你帶人所為,還說你不知?你是想說,在你魔族還有人竟敢戴著和你右使大人一模一樣的面具嗎?”說完,她已淚崩。
“小魚兒,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時雲破有些著急,下意識緊緊握住她的雙肩道。
“時大哥。”鹿夢魚眼裡已沒了神采,神情冷淡疏離得仿似眼前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般,冷冷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往後我們也不用再見了。”
“小魚兒,不要這樣看著我。”時雲破紅了眼眶,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喃喃道,“不要這樣,我真的不是——”
“時大哥,你知道嗎?”鹿夢魚幽幽道,“我原本想著,若是讓我找到傷害溪哥哥的人,我定要他血債血償,我要殺了他,為芷蘭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