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幕遠寧卻‘嗖’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面前之人刺去,幕遠荀見狀身子輕快一旋瞬間躲閃開來,低沉道:“本太子沒有殺她。”
幕遠荀雖然陰險狠毒但只要是他做過的事他便不會狡辯,可眼下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怎麼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得逞,他定要將其找出來然後碎屍萬斷。
可他的這沒有殺她在眾人看來像極了狡辯,旁人或許不知這留命湯是何物可幕遠荀卻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的。
當年朝堂上發生了一樁官員勾結且私吞賑災款的案件,戶部侍郎被捕入獄。玉衡帝接連審問了三天都未出其包庇的其他官員。
玉衡帝原本想一舉查辦清楚朝中的貪官汙吏,可戶部侍郎一人攬下全部罪責讓他難辦,這時幕遠荀初登太子之位,為了替玉衡帝分憂主動攬起此事對戶部侍郎進行了審訊,這其中的手段和方法不言而喻。
連玉衡帝都撬不開的嘴卻在幕遠荀的盤問下說出了所有人的名諱,得太子助力此案才終於了結,一時間朝堂上下恢復了清廉執政。
後來玉衡帝問及幕遠荀審問的方法時他才道出了實情,原來他是對戶部侍郎服用了自己研製的一種毒藥,用以藥刑。
留命湯,每隔一個時辰便會發作一次,毒發時只覺得全身被萬蠱啃食,經脈寸斷,讓人生不如死,毒發後便又恢復如常宛如從地獄爬了出來獲得新生,殊不知這樣一遍遍的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的感覺只怕神佛難擋。
後來這留命湯便是幕遠荀審問時的獨家手段和專屬藥刑,無人知道其毒藥是如何研製又是否有解藥,這一切的答案只要站在他們面前的幕遠荀心中明白。
幕遠濟看著逐漸有些暴躁的幕遠荀心中哧笑,都以為自己是黃雀,殊不知卻都是那五一察覺身後異樣的螳螂。
“黃仵作,你確定沒有驗錯?”李公公冷不丁的從牢房外站了出來問道。
“回公公,當年老臣對這留命湯之毒十分感興趣,且驗證過當年被毒殺屍骸中的殘留,錯不了,是它。”黃仵作放下了那半塊碎碗脫下手套拱手應答道。
這一番問道讓幕遠寧握住劍柄的手咯咯作響,“幕遠荀,我要你給他陪葬。”說完便劍花再次一挽對著幕遠荀而去,奈何赤手終究難敵利器,況且幕遠寧的武功遠在他之上,短短几招之內幕遠荀的左手背上便有鮮紅徐徐流下,滴在地上觸目驚心,那絲質的錦袍上赫然出現了幾道劃出的傷口。
一個太子一個寧王,他們一旦相爭便只有玉衡帝的命令才能讓他們服從,可眼下玉衡帝不在,這局面越發失控,侍衛們只得握住手中的兵刃焦急的幹看著。
況且玉衡帝身邊的李公公都未開口制止他們便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好了,住手。”望著在牢房中都已起了殺氣的兩人李公公才驟然叫住二人。
幕遠濟在李公公語落之後立即弓步上前一個轉身按著幕遠寧的肩膀向他使了個眼色,這才將兩人分開。
雖然他的心裡十分希望幕遠寧能一劍殺了幕遠荀,結束這一切,可他是理智的,無論如何幕遠荀現在的身份都是太子,若真是被幕遠寧殺了,本來不利於幕遠荀的局勢便會立即改變,悠悠眾口只會傳寧王以下犯上刺殺太子的罪名。
現在幕遠濟已經成功讓大家的視線停留在留命湯之上便不能再浪費多餘的世間,他需要趕快給箔歌服用下他早已準備的藥材,不然是真的沒有一絲機會了。
“你,給本王說清楚,今日到底有沒有人來曲箔歌這裡。”突然幕遠荀再次指著被幕遠寧差點掐死的那個獄卒怒吼道,眼中的殺氣未消減絲毫,然而那名獄卒依舊跪在地上磕頭道:“太子殿下,小的真的一無所知啊。”
“不知道?好,脫出去,斬了。”
讓他們與寧王對抗侍衛們不敢,可眼下幕遠荀畢竟是太子,這一命令他們自然不敢違抗,很快四名侍衛便架著雙腳癱軟不能行走的獄卒出去。
倏爾,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穿過甬道隱隱傳來,但轉瞬間消逝,幕遠濟不禁心頭唏噓,這到底是收了柳瑤秋多少的好才能連死都不怕。
就在那叫聲消失之後地牢中陷入了沉寂,人人自危不敢言語生怕說錯一句便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沉寂過後幕遠寧剛要準備抱起曲箔歌時只聽甬道的盡頭似有人疾跑而來,“寧王殿中,殿下。”
轉過甬道,他的聲音更加清晰起來,大家能夠聽到他急喘的粗氣,和些許凌亂了的衣衫,幕遠寧這才看清來人,“阿飛?”
只見阿飛越過侍衛和大理寺的人來到牢門外,急忙跑來微微出汗緋紅的臉頰在燭火的映照下更加通紅了一些。
阿飛深吸了口短促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今日誰來看過曲姑娘。”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包括幕遠荀都是為之一怔,只有幕遠濟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看起來精瘦的男子,眼中似有光亮。
莫不是冥冥之中都是老天爺在幫助他和箔歌,看來她的死不僅是為自己一搏,也是為玉衡一博,看來柳瑤秋這隻蠢螳螂要和幕遠荀這隻自以為是的黃雀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