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百姓士子爭相前湧,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此時乃文華盛世,文人士族掌握著武力,秀才張口,唇槍舌劍,舉人手書,畫地為牢。進士一怒,出口成章,甚至大儒等級,能口誅筆伐。聖人降臨,指鹿為馬,顛倒乾坤。
幾人貼好榜文,便在一群圍觀者的圍觀中離開。
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三十名,趙村趙昊。
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二十九名,王村王啟年。
……
一路看下來,沒看到一位,便有一位士子大喊:“我中了,我中了……”狀如瘋癲者有之,揮淚痛哭者有之,甚至還有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大喊:“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洪妹,我已經是士族了,等我來向你爹提親,看他還有什麼理由阻止我。”
他正要高歌一曲,便有一位體重是他兩倍有餘的老頭子從河邊柳樹下走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家丁和一個穿著大紅色花袍的女子,跑的是氣喘吁吁,聲音彷彿要斷氣一般沉重:“賢婿,賢婿,今天正是吉日,巳時乃是吉時,你與洪嬌的婚事就現在辦了吧。”
那人身後鑽出來一個道士,舉著一塊布條,上書一大片大字,只隱約看到幾個字,諸如婚嫁,福運等。最讓那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幾個大字:“祖傳貼膜。”
那道士邊走邊喊:“黃世仁老先生,黃世仁老先生,楊公子與黃小姐乃是天生一對,月老牽線,快趁現在吉時辦了吧!”
不提這幾人,那邊看榜的諸人已經開始看向後邊:
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七名,羅村羅克敵。
直到倒數第二行: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二名,於村於凡。
無人應答,也無人叫好,那人再次高喊一聲:“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二名,於村於凡!”
奇了怪了,之前不管叫到誰,總有一個人要麼狀如瘋癲要麼神情激動,為什麼這次就沒人搭理了?他正要仔細看,就感覺到一個胖子衝了上來,抓起自己領口的衣服:“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是激動到無法自已了。但自己可是送榜之人,此時乃是受朝廷與聖殿庇佑,又是學政司為官,哪兒管他是誰,冷聲說道:“鬆手。”
那胖子對自己視若無物,聲音激動,表情扭曲:“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原來是失了智,他這才反應過來,踢腳收氣,抬腳就向前踹去。這一腳不止用上了力,更是才氣翻滾,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匹烈馬也踹暈了。
啊的一聲,那胖子橫飛三丈,摔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翻滾幾圈,衣服摔破,連臉上都摔得青一塊紫一塊,卻毫無所覺,嘴上不停的唸叨到:“為什麼是第二,為什麼是第二?”
那送榜之人毫無反應,冷冷的整了整領口,繼續念道:“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案首,蘇村蘇林。”
場上毫無反應。
此人已經,莫非又遇見了一個失了智的?他謹慎的注視著周圍,再次大喊道:“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案首,蘇村蘇林。”
場上眾人目瞪口呆。
他搖了搖頭,案首也發瘋了?不過這場放榜結束之後,自己便要返回京城,職責已經完成,他也不管眾人,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而此時,眾人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扶起倒在地上的胖子:“凡少,凡少,你要冷靜啊。”
胖子對眾人視若無睹:“我第二,蘇林得了案首?”
眾人臉色尷尬,點了點頭。
那胖子瞬間瘋狂,掙扎開了眾人,邊跑邊喊:“第二?我竟然是第二?我不信,我不信。”他衝向旁邊的道人:“道長,道長,你給我算算,我真的是第二麼?”
那道人點了點頭,胖子抓出一把銀子:“道長,你再算算,我給你銀子,你好好算算。”
那道士一臉唏噓:“凡少,玄不救非,氪不易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