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裝糊塗,誰要和你喝喜酒啊?”妖妖又一次揮了揮小拳頭,以示警告。
“小爺只是說了一句喝喜酒,又沒說是喝咱倆的喜酒!”木玉突然狡黠一笑,繼續道,“難道說你已經預設了,要與我成親?”
妖妖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仔細一想他確確實實未曾提及,這喜酒是自己與他的。
就在妖妖一時不知如何辯駁的關頭,蒹葭突然開口道:“不知這位木先生,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木玉不甘示弱地迎著蒹葭的目光。
“君子向來不在竹林裡放紙鳶。”蒹葭面無表情地說道。
“什麼意思?”木玉微微一怔。
“意思就是,君子從來不會胡攪蠻纏。”蒹葭慢慢悠悠地講道。
聽蒹葭如此一解釋,木玉恍然大悟,他又氣又惱地說道:“你居然說小爺胡攪蠻纏?”
蒹葭依舊一幅雲淡風輕的表情:“我可沒這麼講,我只是說君子不會胡攪蠻纏。”
看到木玉吃癟,妖妖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安慰似的拍了拍木玉的肩,掩著笑說道:“小焚香生得如此俊俏,說是美嬌娘都不為過,至於君子,咱不當也罷。”
妖妖在講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還故意拉長了語氣,更是氣得木玉牙根直癢癢。
“妖妖,小爺記住你了。”木玉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以後帶你吃火鍋的時候,必不給你加麻醬!”
最後一句話,不偏不倚,剛好擊中妖妖的“命結”所在。上一刻還春風滿面得意洋洋的一張臉,下一刻立馬變得愁雲慘霧陰雨連連。
“就一勺,好不?”妖妖輕輕拽了一下木玉的衣角,央求的聲音幾不可聞。
瞧著她一臉哀怨苦楚,木玉先前的憤懣一掃而空,他洋洋得意地點了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還是要看你的表現。”
蒹葭與木玉的悲喜並不相通,妖妖方才同木玉的對話令蒹葭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妖妖記憶中的全部,她與木玉一起時的經歷,他們聊天時的語氣與話題,都是自己無法感知亦無法參與的過往。
想到這裡,蒹葭心中再次瀰漫起那種無法言說的情緒,似煩悶又並非只是煩悶,似憂傷又並非只剩憂傷。
如此的心緒太久遠,甚至連他自己都忘記了,早在百年之前,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情緒——而那時,桃子剛剛離開州牧的府邸。
蒹葭辭別了妖妖與木玉,趕回雲夢山。
妖妖則拉著木玉,又去了城南那家專注涮肉一百年的老字號。
用妖妖自己的話說,馬上便要離開中州了,可能以後都吃不到如此地道的銅鍋涮肉,那不如趁著還沒走,趕緊再大吃特吃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