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榜……第四……”
現在的沈放已經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了,他完全就是懵的狀態,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不可思議榜榜首與第四的出現給所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這罕見的不可思議榜前四從眾多前輩的四年時光中飛逝而過,然而卻在他們這一屆出現,還一次出現了兩個,觸發它們出現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柳棠沒有說話,他呆滯的坐在椅子上,愣了神兒。
“這……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有可能只是巧合,對,巧合。”吳天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一點效果。
“社團史上有和揹帶褲男孩有關的記載嗎?”沈放試圖尋找到新的突破口,只是他的問題換來的是無盡的沉默與唉聲的嘆息。
面對一無所知的未來,重重迷霧又再次籠罩著他們,無法前行。
“我出去走走。”沈放起身離開。
“等胖子回來再說。”
“我是唯一出去以後還保留記憶的人,這渾水由我來趟最合適。”原先沈放也想這樣提議的,可是恐懼佔據了他的內心,所以在提出由胖子作為代表的時候,沈放並沒有提反對意見,相反為了表達愧疚,他還順勢安慰了下胖子。
“至少等我們研究出來為什麼只有你保留記憶的原因再……”
“沒有時間了。”
沈放說完直接走出了門,柳棠阻止的手停留在空中,顫顫巍巍,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這關乎他的生死,他猶豫了。
今晚尤其的黑暗,夜空烏雲密佈,將月光擋了個乾淨,晚風呼呼,過身有一絲涼意。
老校區的教學樓很少,教學樓內絕大部分的教室都搬進了新校區,尤其是計算機系這樣的現代化教室更是全部都搬進了新校區,留下的只有一些文化底蘊較重的班級,國文系、史學系之類,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他們對老舊物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有獨鍾,這也是他們留在老校區最重要的原因。
夜晚的安河橋很是冷清,周圍罕有人煙,倒不是因為安河橋自殺事件的流傳,畢竟有關這段記憶早就消失在他們的腦海裡。
安河橋冷清的原因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安河正好將學校一分為二,與安河垂直走向,經過安河橋的南北路被稱為安河路,安河路與安河將南北校區分成了四塊區域,新校區東北毗鄰體育館,西北緊挨操場,兩者與安河間皆由一小段的綠化帶隔開。
老校區東南是老圖書館,西南是老宿舍樓,同樣也是由一小段綠化帶隔開,因此夜晚除了還未搬走的老宿舍樓,基本上沒有人煙。
沈放的目的很明確,他要會一會這不可思議榜的第四名。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安河橋四個角各有一個路燈,將安河橋照的透亮,在黑夜中最為顯眼。
安河橋北側的路燈上有一個監控探頭正對著安河橋,所有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只是陳曉慧自殺當晚這個監控探頭不知為何轉了方向,正對著安河之上,監控畫面也完全丟失了。
“哥哥,這麼晚還出來夜讀嗎?”
揹帶褲男孩突然出現在沈放面前,他驚出一身汗,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不過他沒跑,相反露出微笑,“小朋友,你找到你爸爸了嗎?”
小男孩愁容滿面,搖了搖頭,“我爸爸晚上出來夜讀了,哥哥你看見他了嗎?”
沈放臉色慘白,大汗淋漓,噗通的心跳聲在他耳邊迴盪,“小……小朋友,上次你說你爸爸叫柳棠,你……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柳棠……”
“我爸爸就是柳棠……”小男孩咧著嘴。
沈放決定換個思路,“小朋友,那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原先還人畜無害、笑容滿面的小男孩頓時陰沉著臉,“你是壞人,我是不會讓你傷害我媽媽的。”
話畢冷風呼起,從小男孩身後吹來,自北向南,那風中夾雜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沈放捂住口鼻,那刺鼻的氣味直衝腦門,“咳咳咳,我沒有要傷害你媽媽,咳咳咳……”
一縷縷長髮吹到沈放臉上遮住了視線,那長髮彷彿有了生命,不斷變長緊緊包住沈放的頭,勒緊脖子,一時間喘不過氣。
“遭了!”沈放腦海中閃過陳曉慧被吊死的場景,難道說這就是吊死的原因。
透過密集的長髮,沈放看到小男孩那黑瞳中無盡的漩渦,漩渦中流下血淚,那血腥味正是來自於這血淚。
血淚落地與滿地的長髮相結合,長髮汲血蠕動,變得更加粗壯有力。
沈放被高高舉起,這時他才看清,這長髮是從男孩的肚子裡生長出來的,隨著衣服的蠕動,長髮越來越多,短瞬間將沈放整個人包裹起來,沈放雙手努力撕開長髮,可他的力道根本無法將那粗壯有力的長髮扯開,相反他越想扯開,長髮越用力,纏的他快窒息了,逐漸的沈放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好難受,好難受,我喘不上氣了,好難受,好難受,不,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成慕,成慕,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成慕,救我……”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悲涼、絕望、怨恨、求生,多種情感錯綜複雜環繞於心,五味雜陳,不言而喻。
等回過神來時沈放跪在橋頭,正對著那棵歪脖子樹,雙目落淚,那種寂寞孤獨、痛恨世界的情感令他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