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可知這北寧城的梅祭祭祀的是何人?”
生面帶疑色,他同樣有這樣的疑問,只是這話從北寧城的少城主嘴裡說出來更加勾起他的好奇。
那隻纖纖玉手掀開珠簾,目不轉睛的看向窗牗之外,“你瞧這景多美,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景非景,人非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寧眼含淚花,目之所及皆有話說。
“不知這北寧之景於天下,能排第幾?”
“第一。”
“天下人盡知帝國京都乃是天下第一城,北寧何以與之匹敵?”
“京都雖好,可銅臭味太重,權利燻心,烏煙瘴氣。”生頓了頓,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有些變了味兒,他可是視財如命的主兒。
寧放下珠簾,抹去熱淚,口中直道有趣有趣,“你既如此說來,那我也就不再隱瞞,這北寧梅祭祭祀的是你我二人。”
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車軸滾過積雪的聲音,生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鼻息聲,“若是少城主想尋我逗樂,少城主知會一聲便可,不必以這梅祭的幌子……”話到一半,生突然止聲,他看著寧的神情,她並不像是在逗他。
“少城主何出此言,還請少城主直言。”
無聲的大街變得嘈雜,生拂起珠簾,大街小巷人來人往,兩側商販叫賣,時不時有異族人穿梭其中。
無論是商販還是行人,步伐輕盈,身手矯健,都是練家子。
“塞北之城果真名不虛傳。”生不禁感慨,只是有些奇怪,距北寧城試劍大會還有月餘,為何這城中會有如此多的異族人,若是說來參加梅祭的,那為何守城將領不放他和殺入城,難不成這北寧一直有異族存在?
“這些異族人是近日剛入的城。”寧看出了生的疑惑。
生目光掃視人群,在一處稍有停頓,面露驚色。
“天字榜的殺手也是我請來的。”
生瞧見的不是別人,正是天字殺手榜第二位的刀,尤其是那個終不離手的酒葫蘆更加證實了他的身份。
不僅如此,除了刀還有殺手榜上有名的殺手,幾個熟悉面孔生在潼關小酒館就曾見過。
北寧城同時出現如此多的高手絕非偶然,若不是北寧城主點頭是絕不可能放他們進來的,可這北寧城主不是進京述職嗎?這城主剛離開北寧城,一下子就聚集了大量的高手,難道她是想……
“北寧絕不易主。”寧再次看穿了生的想法。
生打了個寒顫,頓覺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一絲保留,她那雙銳目似能穿透一切。
“那為何……”
“你可知先帝在位之時為何要將北寧城的寧國公主養於宮中,而後又賜婚於寧國公主,遠嫁須卜……”
生的記憶伴隨著她的問題再次閃過,他曾夢到的那一切似乎在告訴他,那些夢是真實存在,真實經歷過的。
“囚禁寧國公主是為了牽制北鎮侯,遠嫁須卜是為了兩國交好,北鎮侯梁氏一族為帝國開疆擴土,鎮守一方,赤膽忠心,天地可鑑,可卻遭小人挑撥,陛下起疑,我們梁氏一族若不先下手恐成第二個須卜。”
寧一字一句份量極重,那滿腔熱情抱負暴風驟雨般傾瀉而出。
“等等,如此重要的大事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你也是梁氏一族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