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梁氏一族?”
有關孃親的記憶一時間噴湧而出,孃親教育他的一點一滴,他仍記憶猶新。
“不是,我絕不是梁氏一族,我是……”
“你生長在北境的逐鹿小村,你的孃親是王氏。”寧對生的來歷清清楚楚。
生有些激動,不過當他想起寧以一錠金將他引至北門峽谷,心境便又靜了下來。
蠱惑人心,善言詭辯,城府極深,這是寧在生心中的印象。
這小娘子又在耍什麼把戲,我只不過是一介武夫,身上應當沒什麼東西是她一個堂堂少城主相中的吧,生暗自揣測,惴惴不安。
“少城主,定是派人調查過我的來歷,又或者是少城主會奇門異術,不然你為何會知曉我心中所想。”生語氣平和,不慌不亂,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馬車緩緩停下,就在生疑惑之時,車伕掀開車簾,“少城主,我們到了。”
“你若想知曉在你我殺三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就隨我來。”
生端坐車內,雙拳緊攥,這一招果然高明,以自己和殺為誘餌。
“到了嘴邊的餌食豈有不咬的道理。”生隨後下了馬車。
眼前的小院矮牆破瓦,牆頭三丈草,簷上洞朝天,雪落直入,半點不阻,那一抹空洞尤為醒目,與周遭的高牆琉瓦格格不入。
小院牆頭探出的梅花倒是鮮豔,花色大小都比周遭的芬芳香豔。
沒想到這破舊小院的梅花竟是最漂亮,最芳香的,只是這破舊小院似乎不該出現在北寧城。
北寧城易守難攻,近幾十年來無戰無徵,百姓早已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這萬般繁華的盛況甚至與京都無異,足以說明北鎮侯治理有方,可這繁華之處卻獨獨坐落著孤僻破舊的小院,不免讓人生疑。
生瞧了眼駐足於馬車旁的寧,又瞅了眼隔壁人來人往的端陽酒樓。
作為北寧城的少城主多半是去這酒樓,生自信的點點頭。
“少城主,今日廚房備了些新菜品,還望少城主品鑑,給些建議。”
端陽酒樓的店小二瞧見梁家的馬車,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
果然。
“今日少城主有要事在身。”錦衣翩翩的公子以佩劍擋於身前,不許近身,此人正是寧的貼身護衛若。
“這端陽酒樓乃是北寧城最好的酒樓,玲瓏梅花糕、雪花陳釀更是雙絕,你既是遠道而來,今日得為你接風洗塵。”寧轉身對著店小二說道:“小二,備上一桌好酒好菜,待事了,本城主必來喝上一杯。”
“謝少城主。”
寧緩緩走向那破舊小院。
梅園?生抬頭間方才瞧見那破舊小院懸著的半塊匾額上僅留下的“梅”字和園字的邊角。
“你對這梅園可有印象?”
“梅園……”
立在門前,寧抬頭盯著匾額出了神兒,那神情似有話說,那眼神柔情似水,似笑似哭。
白雪飄飄,白袍瘦弱的身形孤獨在梅花叢中走過,踉踉蹌蹌,步履闌珊。
一聲長吱呀,大門應聲而開,生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