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接著又亂筆劃一通,生猜了幾次都不對,索性便不猜了。
生頓了頓,才猶豫道:“我帶你去北寧城好不好?”
靜毫不猶豫的搖搖頭,眼中盡顯悲涼,接著又是一陣亂筆劃,生直接蒙了頭,他這是要去還是不去?
他們這才是真跨服聊天。
為了緩解尷尬,生始終微笑,只是那笑容僵硬,嘴角抽搐,真的成了尬笑。
其實生去北寧城不止是為了安穩度日,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要去找一個人,找一個左肩帶疤的男人。
生沒有父親,自記事起就沒有,小時候他曾問過孃親為什麼其他人都有父親,就他沒有,孃親總是一笑了之。
自五歲起,生每次回家都會帶著一身傷,孃親問時,他總說這是成熟男人的標誌,是功勳。
孃親不多問,因為她知道生的性格,斷不會主動惹事生非。
“王寡婦,生把我孩子手打斷了。”
“王寡婦,生把我孩子腿打斷了。”
……
這是孃親聽到最多的告狀,為此他們還搬過幾次家,孃親從未多問,也未責怪過生。
生常想,或許孃親是為了彌補對他的虧欠,沒有爹的虧欠。
你是沒爹的野種。
這是生打小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每次他都會透過拳頭捍衛自己心中所謂的尊嚴,他絕不還口,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還口,生後來不苟言笑的性格和小時候有著莫大關係。
“孃親,我是沒爹的野種嗎?”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五個手指印清晰的印在臉上,這是孃親唯一一次打他,孃親擁他入懷,顫抖著身體,無聲抽泣。
生知道,他知道孃親會在每個深夜默默流淚,他拍著孃親的後背,“孃親不哭,生兒已經長大了,生兒是男子漢大丈夫,生兒可以保護孃親。”
“嗯,好。”孃親高興的點頭,親吻生的額頭,這一刻是生最驕傲的時刻。
孃親耐心的告訴他,他父親是個蓋世英雄,是個統領一方的將軍,旗下有成百上千計程車兵,良田萬頃,府宅無數。
生不再是沒爹的野種,他有個做將軍的父親,他不再懼怕小夥伴的言論攻擊,每次他都會驕傲的告訴他們,他的父親是個將軍。
牛皮生,這是生的綽號,因為他有個做將軍卻丟棄他們孤兒寡母的爹,生再一次無力反駁。
生總幻想,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在生日日追問,夜夜夢話後,孃親終於向他透露了三個字——北寧城,他在北寧城做將軍。
眾所周知,這北寧城只有一位將軍,北寧城城主,北鎮侯梁世卿。
“世子殿下。”這是生幻想最多的畫面,他受人敬仰,吃的一口飽飯,再有孃親作伴,此生無憾。
“你聽說過北鎮侯梁世卿嗎?”
天下誰人不識梁世卿,大名如雷貫耳。
“他是我爹。”生齜牙咧嘴向靜訴說著一切,那是他的驕傲,如今唯一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