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兒故意大聲說著,一點都不臉紅,畢竟這兩匹馬已經死了,他們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青雀蹲下身,口中嘖嘖有聲,突然就伸手,朝著那倆已經被打爛了的馬頭裡面摸了去。
嘔……
周圍的百姓們,何嘗看見過這樣血腥的一幕。
大家對南蠻子魔女的印象又多了一條:血腥殘忍!
可玲玲兒看見青雀的動作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很明顯僵硬了那麼一瞬,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不可能的,她不過就是個繡花枕頭,怎麼可能抓得到真正的重點!
片刻之後,青雀才起身,伸手將腰間掛著的水壺取了下來,沖洗著自己滿是血汙的手。
當她的手攤開的時候,手心裡就有兩顆馬的牙齒。
“風公主,這就是你們號稱能配得上我們大梁皇帝陛下的馬匹嗎?看著馬兒的齒齡,分明就已經是遲暮之馬!你們是要諷刺我們大梁皇帝陛下英雄遲暮了嗎?”
青雀每說一句話,就朝前走一步,直接逼到了玲玲兒面前,看著玲玲兒那慌亂的眼神,冷冷的指著馬車後面跟著的四個僕從,冷笑道:“最好的馬匹,簡直是笑話!這兩匹拉車的馬,正因為是老馬,成熟穩重,所以才會被用來拉車。那四個僕從騎的馬,都比這兩匹死了的馬好。”
蘇昭芸恰到好處的上前,神色中帶了幾分嘲諷的對著程風道:“好一個程國啊,好兩匹精挑細選的好馬。風公主,如果不忙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入宮覲見陛下,好好掰扯掰扯這馬匹的齒齡問題,如何?”
程風哈哈大笑的看著蘇昭芸:“早就聽說,昭芸郡主乃是女中豪傑,是馬背上長大的女兒家。原本我這個遊牧民族的公主是不相信的,所以特意想要考一考郡主。沒想到郡主果然如此聰慧,難怪我王兄當年在戰場上對郡主驚鴻一瞥之後,就再也忘不了郡主了。若是我,我也會拜倒在郡主的石榴裙之下吧。”
程風長袖善舞,蘇昭芸早就知道了。
她想要就坡下驢,蘇昭芸也由著她。
只是,若不讓她付出一些代價,只怕也太便宜她了。
蘇昭芸收斂了那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好說。好說。雖說蘇昭芸心頭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可若是令兄不介意的話,本郡主帳前正好缺一個馬前卒。”
“蘇昭芸,你放肆!”玲玲兒眼圈兒通紅的站出來,義憤填膺的指責蘇昭芸。
啪啪啪!
接連好幾個巴掌,狠狠的摔在了玲玲兒的臉上。
在玲玲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昭芸就已經回到了原地,輕輕的揉著自己的手腕兒,淡淡的道:“區區一個附屬小國公主的婢女,也敢直呼本郡主的名諱?”
打完玲玲兒,蘇昭芸冷笑著對程風道:“早就聽說,遊牧民族對我們大梁風俗不太瞭解。今日本郡主紆尊降貴,親自那替風公主管教婢女,公主不會怪本郡主僭越了吧?”
程風幾乎咬碎了一嘴銀牙,臉上卻是一副打腫臉充胖子的樣子:“郡主還是那麼愛開玩笑。婢女不懂規矩,勞駕郡主了。”
蘇昭芸大喇喇的揮了揮手:“好說,好說。只是本郡主今兒這一身衣裳卻是毀了。風公主也知道,本郡主是馬背上長大的郡主,這衣裳對於本郡主來說。就相當於是本郡主的盔甲。我們蘇家軍的盔甲,也就是蘇家軍的臉面。如今卻是被染上了髒汙的馬血,可要如何是好呢?”
程風心頭將蘇昭芸罵了個頭破血流,臉上卻鼻息要保持微笑的道:“郡主說的是,郡主請放心,本公主一定會賠償郡主的損失。”
蘇昭芸卻是一副驚訝的模樣:“哎呀呀,郡主說這樣的話,本郡主可是當不起了。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這馬闖的禍,自然應該由馬匹來承擔了。雖說這馬匹死了,可它的兄弟還活著。風公主,你說呢?”
蘇昭芸青蔥一樣的手指凌空點了點程風背後的那些馬匹。
程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玲玲兒一個箭步上前,伸手護住了程風:“昭芸郡主,你別太過分了!”
啪!
蘇昭芸反手一巴掌,直接將玲玲兒扇到了一邊,冷笑嘲諷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插嘴主子間說話。”
看著玲玲兒踉蹌著摔倒在旁邊的樣子,蘇昭芸滿臉痛心的對程風道:“風公主,看來貴屬真的欠缺教養啊。”
還不等程風說話,蘇昭芸就揮了揮手:“不過沒關係,我們大梁乃是上邦大國,自然有大國風範,不會和你們這樣的邊陲小國一般見識的。”
程風心頭幾乎要吐血了。
去你的大國風範。
你這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教訓完了,還說什麼大國風範,也忒不要臉了。
只是這樣的話,程風心頭想想也就算了,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