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自然聽出來青雀言語中的嘲諷之意,還沒吭聲,就聽見青雀冷笑道:“別說你只是公主身邊的一條狗了,就算是你們公主親自下場,本姑娘也就一句話:不服來戰!”
“果真不愧是昭芸郡主身邊第一得意的人,沒有墜了蘇家軍的威名。程風實在是佩服。”
傾斜的轎簾被掀開,一股馥郁的香風吹了過來,蘇昭芸伸手捂住了青雀和自己的口鼻。
跟在蘇昭芸身後的少年也學著樣子,連帶著他懷裡的靈狐也人性化的伸出兩隻爪子。
只是它到底只是一隻動物,就算是通人性,卻也不及人類聰明。
看著它兩隻爪子捂著自己一雙眼睛的樣子,程風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也沒來得及和蘇昭芸客套,就對著蘇昭芸笑吟吟的道:“昭芸郡主,咱們是老相識了。這一次的事情,都是誤會。依著我看,為了大梁和咱們程國之間的和氣,不如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只是這兩匹汗血寶馬,是我們程國打算孝敬大梁陛下的禮物。就這樣被貴屬當街轟殺了,怎麼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
這個程風,穿的倒不是異域風情的服飾,若是大梁女子的服侍,越發襯托的明眸皓齒,還帶了幾分難以馴服的野性。
她身上的野性和蘇昭芸身上的野性是不一樣的。
她身上的野性,是帶著撩人的特質,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伸手馴服。
蘇昭芸身上的野性是帶著攻擊性的,似乎多看一眼,都要被她撕裂成碎片的模樣。
程風就那樣站在那邊,嬌嬌弱弱的開口,就讓大家忘記了蘇昭芸方才是如何救了那少年的事情了。
更何況,蘇昭芸救那少年的冬季已經被有心人抹黑了,就讓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佔到了程風那邊。
覺得蘇昭芸實在是太囂張跋扈了,竟然毀了程國上貢的貢品,影響兩國邦交,實在是可恨得很。
程風顯然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眉目中帶了幾分燦爛的笑容:“雖說蘇家乃是將門,可無兵不成將。若是兩國發生衝突,死的首當其衝就是那些普通的兵士們。昭芸郡主肯定也不願意看見因為自己一時衝動,讓好不容易才和平下來的兩國重燃戰火吧?”
程風這一張嘴,果然是厲害得很,將蘇昭芸要說的話和能說的話全都給堵住了,讓蘇昭芸毫無施展的餘地。
任憑蘇昭芸平日裡如何鬧騰,那終歸是不懂事的女兒家的小打小鬧,大家不外乎感嘆一下沒媽的女孩兒,就是沒個女孩兒的樣子。
可現如今,程風硬生生的將這件事上升到了兩國邦交的程度上去了,就讓蘇昭芸丟失了以往肆無忌憚的所有依仗。
穆宸義站在人群之外,看見蘇昭芸和程風對峙,並沒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想法。
程國公主什麼時候啟程來了京城,他竟然沒有收到訊息。
看來這風家,就要坐不住了。
或者說,蘇昭芸這一次用這樣的方式拒絕了穆宣的求婚,已經讓穆宣感覺到不能繼續容忍了。
且讓蘇昭芸探一探對方的底細吧。
感受到人群中的穆宸義故意將自己的氣息隱藏了起來,蘇昭芸就在心頭唾罵穆宸義是個縮頭烏龜!
只不過,區區一個程風,也確實不需要穆宸義站出來為她撐腰。
蘇昭芸上前一步,神色中流露出幾分惋惜的低聲道:“哎呀,這就是你們程國上貢的汗血寶馬呀?”
程風揚了揚下巴:“不錯,這是我父王親自挑選的,最好的汗血寶馬,特意獻給大梁皇帝陛下的。”
看著程風那洋洋自得的樣子,青雀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青雀的笑聲,像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程風的臉上。
程風自侍身份,自然不會和青雀一般見識。
程風身邊的婢女玲玲兒卻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囂張的指著青雀:“大膽賤婢,竟然敢嘲笑我們公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青雀雙手叉腰,鼻孔朝天的嘲諷道:“本姑娘勸你,別一口一個賤婢賤婢的,那麼難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主子呢。可你和我一樣啊,都只是賤婢罷了。不過我家郡主,待我就像是親姐妹一樣。所以我從來不叫別人賤婢,反而很尊重別人。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你這一口一個賤婢的,很顯然就是推己及人了,嘖嘖嘖,我可是真同情你啊,你太可憐了。”
“你……你強詞奪理!”
玲玲兒從來都是用武力服人,這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打不過還吵不過的,一時間面紅耳赤。
心頭卻是在犯怵,自己辦事這麼不得力,還不知道要被如何懲罰。
那邊接連告捷的青雀卻是十分高興,學著玲玲兒剛才的樣子揚了揚下巴,笑道:“喂,問你啊,你們公主說,這兩匹馬,送你們要送給我們皇上的寶馬。”
“是啊,都說寶馬配英雄。大梁皇帝陛下,配得上最好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