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內擠滿了人,嘻嘻鬧鬧,看不清人臉。唯有高臺上那中央的桌子上,左右兩處坐著兩方人馬,為首的男子身著赤紅色華衣,端坐在木椅上,一隻手撐著下巴,一副待看好戲的模樣。
相對而坐的另一人,則是身著月牙色錦服,一手正慌亂的搖晃著手中的紙扇,神情緊張,眉頭緊皺。突然他一合手中的紙扇,往桌面上一拍,說道,“開吧。”
赤衣男子聞言,微調上眉,不緊不慢地說道,“哦?確定了?輸了可是連你也要留下的。”
“那又如何?我不信這次還輸,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說話之人正是坐於其對面的公子,此人正是越明。
赤衣男子反倒神情淡定,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那行,開吧。”
“是六股!”眾人皆是驚訝。
越明看見那骰子的點數,神色這才放鬆了些,他道,“我贏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赤衣男子挑了挑眉,沒有接話。
他是永樂坊的坊主,據說他父輩在北姜國是當官的,他是家中的獨子,極受寵愛,名喚鹿溪,為人放蕩不羈,桀驁不馴,常常鬧得鹿府不得安寧,又是南陵城出了名的公子哥,因此人稱“安陵公子”。
鹿溪對此名號倒也不太計較,反倒是很受用。
他看了越明好半會兒,這才說道,“明兄,這不過是一個小乞丐,你又何必呢?”
越明冷笑道,“小乞丐又如何?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把他帶回去要幹嘛,要知道你連你自己的師尊都敢陷害致死,你還會在乎一個小乞丐的性命嗎。”
“你.....!”
臺下的吃瓜群眾聽到此處開始議論紛紛,無不是討論起關於鹿溪這位出了名富家公子哥對待疼愛自己萬分的師父周逸彥下狠毒手,以至於周逸彥客死異鄉的傳聞。
鹿溪看著周遭的議論聲,有些氣急說道,“你休要信口雌黃,我和我師尊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那好,願賭服輸,你把人放了。”
鹿溪對身後的僕人招了招手,示意放人。他道,“這次算你走運,不過本公子的事,你少管。”
越明一把扶住即將傾倒的小乞丐,說道,“那是自然,你的破事我才不會管。但要是你傷及無辜,我越某就管定了。”
鹿溪挑著眉,一臉的滿不在乎道,“比如這次?就為了個乞丐?你就和我翻臉,明兄你未免也太薄情了點吧。”
越明有些不悅,不想再做口舌之爭,他丟擲了一句,“鹿溪,你和我本就不是一路的人。”
便匆匆帶著負傷的乞丐離開了永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