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琦駿道了一聲謝,然後和輝夜兩個人坐在警署大廳裡等待著。
……
荏原警務室的審訊室內
這間審訊室燈光昏暗,唯有桌子上一盞檯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
一雙腳很是不客氣的架在桌子上,而這雙腳的主人依靠在桌子後的椅子上,嘴裡叼著一根菸,菸頭處亮起點點紅光,在昏暗的房間中格外醒目。
“嘶~~~~呼!”
一口濃煙緩緩從他嘴裡逸散出,表情有些享受。
而在他的身邊,川上警官嘴角不禁有些抽抽。
“咳咳。”川上警察故意咳嗽了幾聲,然後湊近他身邊,用手擋著小聲地說,“長官,審案子呢,咱們是不是應該嚴肅一點。”
他說話用著敬語,而且很是小心翼翼。
這也沒辦法,畢竟眼前這人是他上司的上司,“組織犯罪對策部”的部長司野佑。
按理來說,司野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他雖然官銜大,但是下屬的地方警署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今天來這裡純粹是巧合,他原本是來找荏原警察署署長去喝酒的。
荏原警察署署長和司野佑的關係匪淺,兩人是當初的校友,畢業之後也是一起進了警視廳總部的同期,這讓荏原警察署的署長先天派系就是站在司野佑這一隊的。
只不過司野佑來了之後,卻被荏原警察署署長很是抱歉地說著晚上要爽約的事情,一問原因,原來是一直困擾著荏原警察署的那起傷人案的犯人抓到了。
這種案子,是不會遞到司野佑的辦公室桌頭的,但是司野佑還真知道這案子,而且還特別的關注。
這也沒辦法,他去高倉家吃飯的時候,師兄因為擔心兩個女兒的上學安全,經常在他耳邊磨,話裡話外都是讓他幫著想想辦法。
早些年的時候師兄很是沉默寡言,這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歲數的緣故,越來越嘮叨了。
這一來二去的,他也就對這事記在心上了,雖然不想給老同學太大壓力,但還是在荏原警察署署長面前提過幾次這次的案子,表明自己對這件事很上心。
到了現在,犯人可算是抓著了,他一聽頓時來了興致,興致勃勃地便過來親自審問犯人了。
這讓原本做審訊官的川上警官很是無奈,但也對老大的老大沒啥辦法,只能讓老大的老大過來主事,他就負責在旁邊坐坐筆錄什麼的。
“啪!”
司野佑直接把手裡的檔案袋往桌上一砸,張嘴就罵:“還審個屁,回去讓醫院開個精神科證明就行了!”
他雖然是在大發雷霆,但是聲音中多多少少透著些許的無奈。
在桌子的對面,有一個男人正咬著手指,看著兩個警察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一咧嘴兩排大黃牙特別讓人印象深刻。
犯人約莫四十來歲,身材有些肥胖,衣服倒是不髒,只不過頭髮亂糟糟的,還沾著幾根雜草。
川上警官看到犯人長相的第一眼,心裡頭就不由地想起找美大學生畫的“抽象派”犯人肖像圖,感慨道:“還真有點像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司野佑還沒發洩完火氣,兩條腿往桌子上一架,發出“砰”地一聲,繼續罵道:“我就納了悶了,就一個精神病人,你們抓了快一個月,還是人家裡人來警察局上門自首才抓到的?”
“其他我就不說了,這都長得這麼奇特了,還不好抓?!走大馬路上,隔著五百米,我都能把他給認出來你信不信?”
川上警告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臉黑一陣紅一陣,也不知道是臊的臉紅還是被罵的臉黑。
他之前聽說過司野佑這人的品性,那是警視廳裡出了名的“奇葩”,比黑道更像黑道,比無賴更像無賴,除了不像警察,早年間因為身手好加上敢玩命和屢次私下教訓犯人的事情鬧得很是出名。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在警視廳裡竟是混得風生水起,年紀輕輕就混上了警視長的位置,還成為了警視監的強力候補。
反倒是和他一個學校畢業同期進入警視廳總廳,比較老實本分的荏原警察署署長到最後被外放,雖然人還留在東京,但也只是管理地方的警察署。
“雖然對司野長官早有耳聞,但還是有點招架不住啊……說起來江琦老弟好像是司野長官的侄子?叔侄倆真不像啊,江琦老弟這麼老實的人。”
川上警官在心裡頭感慨了一句,然後陪著笑臉說著:“是,您說得是。只是,這裡有監控,行法記錄是要上傳給檢察官的,我們還是稍微……”
他話還沒說完,就錯愕地看到司野佑朝著房間裡的攝像頭比劃了一箇中指,表情頗為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