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你肯定吃錯藥了
王平安往車裡看去,偏巧李恪也往外看來,他倆目光相對,都發出了啊地一聲,很是驚訝!
李恪躺在車中,已然半死不活了,他這段時間,那可真是度日如年,又是上吐,又是下洩,差點沒折騰死他。他服的藥都屬於猛藥,並不緩和,而且又服過量了,說白了他就是那種吃錯了藥的人,他要是不難受,那誰又能難受呢?
可李恪一看王平安,本來很鬱悶的心情,忽然好轉了些。就見王平安瘦了,而且膚色黝黑,很有些鄉下少年的樣子,一看就知這段時間他飽受風吹日曬。對於貴族們來講,過得跟個老農似的,那可是大大丟臉之事,這年代可沒有勞動者光榮的說法,豪門貴胄們只要能坐著就不站著,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那才能叫貴族!
王平安這副鄉下人的樣子,李恪看了心中一樂,自己倒黴沒關係,只要別人也倒黴,陪著自己倒黴那就成,這種心態就叫做:不患倒黴,而患自己倒黴,只要別人也倒黴,那自己倒黴就無所謂!
王平安可不知道,自己的膚色讓李恪得到了心理上的安慰,他在想:“怎麼搞的,李恪這是得了重病啊,臉色發黃,眼眶塌陷,這明顯就是體虛的症狀,雙目也無甚神采……嗯,似乎一開啟車門,他見了我,目光中就有了些神采,可能是認為我能給他治好病吧,所以高興了!”
李治在旁道:“要不要扶三哥下來,到太陽底下,讓無病好好看看?”雖然他和李恪相當地不對付,甚至可以說是相互厭惡,但看到李恪這副模樣,他還是心裡有些難過,畢竟是親兄弟嘛,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還是有的。
王平安道:“不用,先不用下車,看樣子王爺身子很虛,還是不要下車,以免受風。”他伸手拉過李恪的手腕,給他號脈,片刻之後,又換另一隻手。
李恪聲音嘶啞地道:“無病,本王身體如何,可是要緊的病?”他深怕體內“餘毒”未消,所以很有些緊張。
王平安臉色古怪,道:“確是體虛,似乎是腸胃出了毛病!”他又叫李恪張開了嘴,看了下舌苔,之後又在李恪的肚腹之間又按又撫一通,好半天才算是折騰完。
李治問道:“如何,是什麼毛病?”他心裡又有些希望李恪的病重些,就此少了這個麻煩,又希望李恪不要死掉,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的哥哥啊!他心中十分矛盾。
王平安撓撓額頭,道:“奇怪了,這病以前我還真沒怎麼碰見過,這算是頭一回呀!”
可不是頭一回嘛,別說是他了,換了哪個醫生,這都是頭一回啊!不想想,誰能成瓶子的吃嘔吐藥,又成瓶子吃瀉藥的?這種瘋狂的舉動,實在是讓人很難理解,更沒法想象了!
李恪心中大驚,看看,連王平安都是頭一回碰見這種病,這就說明那種毒藥很猛啊,連解藥都不能完全化解毒性。唉,可惜那解藥十分難得,只有一瓶子,要是再有一瓶子,我就也把它全吃了,估計就能好點了!
李恪問道:“能否治好,能否治好?”他大大緊張,身上說不出的怎麼就跑了一股力氣來,竟然坐起了身,拉住了王平安的手,緊緊握住,不敢鬆開!
王平安忙道:“能治,能治!王爺不必心焦。你這幾日可是服了上吐下瀉之藥,比如說巴豆?”他說出了服了巴豆之後,會有的幾個症狀。
李恪搖頭道:“沒有啊,本王沒有服食巴豆,不過你說的這幾個症狀,本王倒是都有!”
王平安又道:“那是服了含有巴豆的湯藥?”
李恪想了想,心裡說話:“難不成胡人給我的那種解藥,就是巴豆?不會吧,那胡人不是說一種草麼?”
他搖頭道:“沒有,沒吃過湯藥,應該不會有巴豆!”
王平安更加奇怪,道:“沒有……那這個……不太好說了!不過,倒也沒什麼,只要服幾劑調養的藥,就能恢復如初,不是什麼大毛病,王爺放心。”
李治問道:“巴豆?那是管拉肚子的藥吧?”
王平安道:“不是,是管拉不出的藥,服了之後,會排洩不止。巴豆專主宣通,但也可以止瀉,可看王爺的病症,明顯是當瀉藥服的,還攙和了別的藥一起服的……可王爺又說沒有服,這個真是不太好辦了!”
李恪急道:“反正肯定能治好的,對吧?會不會傷了身子,本王的病症會不會一直有呢,身子一直虛下去?”
王平安忙道:“不不,不會一直這樣的,請王爺相信下官的話。巴豆有斬關奪門之效,便如那猛將張飛一般,可看王爺的病症,似乎是……只是和服了巴豆相似,這個調理就好了,只須半個月左右,基本上就能好。”
聽王平安說保證能治好,李恪氣一鬆,鬆開王平安的手,又頹然躺回了車裡,喃喃地道:“半個月倒也不長,能恢復如初,不留病根兒就行啊!”
王平安看向李恪,李恪則向他咧了咧嘴。王平安關上車門,陪著李治去見慶州的官員,以及當地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