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容色絕美,雙眸如有星漢,瓊鼻秀挺,烏髮輕挽,微風輕輕一拂,更顯率真不羈,隨性自在。
這般神韻,旁人難以效仿,很難招人討厭。
“都怪我。”
搖光搖頭嘆氣,想到那年光景。
十三剛拜到師父名下不久,半夜裡,搖光偷買酒喝,剛剛翻過圍牆,就讓人撞見了。
她就立在寒風凜冽的屋簷下,個頭尚不及他的肩膀,瘦弱得彷彿捏碎了揉在一起,都拼不出二斤肉,雙眼卻又大又亮,澄澈如水。
那是搖光第一次被她要挾,一起喝酒。
兩個人將整壇酒都喝光了,十三半個字都沒有說。
次日被大師兄發現,他被罰禁閉半月,十三倒是屁事沒有。
後來每次他饞酒,十三就像長了狗鼻子似的,尋味而至……
而守正端禮的大師兄,十次有九次都能抓到他們。
“噗!”搖光想到少年時光,忍俊不禁,“大師兄也是為你好。你身子骨弱,酒品也差,要少……飲。”
最後一個字哽在喉頭。
薛綏將酒囊一捏,癟了,丟在桌上。
“過分。”搖光道“回頭又該我挨大師兄收拾。”
薛綏整飭衣裳,安然落座,溫柔地撫了撫白鴿的腦袋,儀態端正如常,轉眼間就變成了那個規規矩矩的薛府六姑娘,“回去替我稟明大師兄,就說大恩不言謝,十三來日再報。”
搖光快被她酸死了,“你我師兄妹,不必如此……大不了回頭一同受師父責罰。”
說罷又是一嘆“十三,累了就回舊陵沼。”
薛綏笑了下,輕輕嗯聲,帶著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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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暖陽高懸。
一隻白鴿破雲而出,翩然越過巍峨城樓,掠過東宮右衛率的校場,繼而輕盈地落在屋簷上,咕咕低鳴。
校場上,太子李肇身著玄色繡金軟甲,頭戴束髮紫金盔,手握長弓,身姿矯健地騎在駿馬之上縱橫馳騁,只見他長臂舒展,挽弓搭箭,瞄準校場上直立的草靶……
驀地,他抬高箭矢,指向屋簷上兀自停留的鴿子。
弓弦被緩緩拉滿,嗡然一聲。
白鴿好似察覺危險,雙翅一展,飛至半空。
有靈性的小東西!
李肇箭未射出便緩緩放下,嘴角輕輕一揚,笑容便凝在唇角。
那鴿子竟不畏死,勇敢地朝他振翅飛來,毫無懼意地落在馬鞍頭。
關涯追上來,“殿下,是信鴿!”
李肇攤開掌心。
白鴿溫順地落下來。
只見它纖細的腿上,綁著一個別致的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