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書帶著一車廂叮叮噹噹的兵器離開了,車廂裡,李素雨盯著滿地的兵器,眼神陰鬱。
馬車走出了約一里地,車廂裡的李素雨開口道:“停車吧,我要下車,我不去青陽宗了。”
“那倒是挺好,反正你叔叔已經把學費付過了。”陳子書停下馬車道,“在你離開之前,我們問問你為什麼嗎?”
“身為一個修真者,不鋤強扶弱,反而對一群強到軟弱妥協,得了你這一筆好處他們便會去找別人,你可知道你這叫為虎作倀。”
“那你的意思是我該怎麼做?殺了他們?”陳子書笑。
“難道不應該嗎?他們可是強盜!襲擊路過商旅,害的人家破人亡的強盜!難道不該殺嗎?”
陳子書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可還記得夕陽西下時我我們路過的那座荒村。”
“當然記得,但是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方才的那座廢墟你也看到了,應該是兩個修真者鬥法所致。”陳子書道。
“你怎麼知道?”
“因為村莊沒有燒殺的痕跡,而是在一瞬間被摧毀的,除了修士誰還能做到?”
李素雨一怔,隨後開口道:“那他們也絕對不是有意的。”
“是,或許他們不是有意的,或許只是兩個修真者切磋了一番,但是他麼切磋的後果就是一個村莊幾十口人失去家園,流離失所。”
陳子書看向李素雨道:“方才你所說的無惡不作的強盜,幾日之前還是那個村莊的居民。”
一聽這話,李素雨身體微微顫了顫。
“你說好笑不好笑,前幾日我從此處過的時候,這小村莊還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短短數日之後就變成了一片廢墟,村民流離失所,為了給婦孺弄一口吃的,被迫劫道,結果偏巧遇上了一個懲奸除惡的修士,將他們一個不留的全殺了,只剩下老弱婦孺子啊山裡等死。”
“這有什麼好笑的?”李素雨頓時有些惱火了。
“原來你知道這不好笑啊,可是剛剛若不是我攔著你,你就真的去做了。”陳子書悠然說道。
李素雨的手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我並不想指責你什麼。”陳子書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希望你以後遇事不要那麼輕易做決定,特別是當你能決定生死的時候,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可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會有很多人因你而死。”
李素雨低著頭一言不發。
“另外,你說我軟弱我倒是可以接受,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倒是蠻希望自己是一個軟弱的人。”陳子書笑道。
這句話倒不是給李素雨說的,而是給自己說的。
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無論自己表現的多麼彬彬有禮,或是多麼沉穩冷靜,他的靈魂裡都寄宿著一個無法抹除的暴力因子。
站的太高,生命就變成了數字,就像是那個侵吞宇宙的大邪神一樣,萬事萬物於他而言,只不是一次又一次推倒又重新推演的資料而已。
“好了,話就說這麼多了,你下車吧。”陳子書開口說道。
李素雨微微一愣:“下車?”
“你剛剛不是要說不去青陽宗了嗎?”陳子書挑起眉毛道。
李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