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沈嘉兒方才被蛇驚嚇,下意識的想到了蛇皮,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平遙公主也問,“為何要用獸皮作畫?”
魏子修道:“祖父年輕是獵到的一頭狐狸,一時興起,便做了這幅畫。”
就算是這樣,用得著全家人都嚇得丟了魂兒麼?
魏子修顯然也知道這麼說不足以打消眾人的疑慮,又補充道:“其實是祖父一次夜間入夢,夢見一名女子自稱是狐仙,為了報恩前來,自願獻出自己的肉身常伴祖父身邊,護佑她平安,祖父覺得十分神奇,所以尤其珍愛此畫。方才我等見到這畫被毀,想到祖父定然心痛萬分,這才變了面色。”
雲楚忱不得不承認,魏子修編故事很厲害,不過,也就能偏偏這些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小姑娘了。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從英國公夫人到魏子修兄妹的反應,那副神色,分明是恐懼到了骨子裡。
眾人都知道,老英國宮許多年前就已經不理事了,府上做主的是魏老夫人。難不成這些兒孫們,因為毀壞老英國公一幅畫,就能恐懼到如此地步嗎?
難道是因為懼怕責罰?
可英國公夫人卻不至於吧?
平遙公主問道:“既然老英國公如此珍愛,又怎麼會隨意與其他畫卷混在一起,放在此處?”
“興許是祖父拿著畫到這裡思憶舊事,忘記收回,又被不知情的下人給收了起來。”
這個回答雖然不盡人意,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又是長輩的舊事,平遙公主也不好刨根問底,便不再糾結此事了。
英國公夫人儘量緩和了面色,笑道:“這裡亂成一團,我這就叫下人來收拾,還請公主移步去別處休息吧。”
平遙公主沒再多說,朝英國公夫人客氣的點點頭便帶著侍女們走了出去。
方才一通混亂,眾人的衣裳多多少少都髒了亂了,需要更衣,便也紛紛跟著離開了榮馨閣。
英國公夫人見眾人都走了,頓時落下臉色,“這畫兒怎麼在這?”
魏子修跟魏輕輕皆是搖頭。
英國公夫人見女兒這會兒還有些神思不屬,訓斥道:“還不趕緊打起精神來!讓人看出端倪,恐要橫生枝節。”
魏輕輕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我這就去找公主。”
英國宮夫人看了一眼人皮畫,說道:“你先收起來,我去玉銘院,跟你祖母說一聲。”
此時,攏煙跟在平遙公主身邊,說道:“公主,您相信魏公子方才說的話嗎?”
平遙公主搖頭:“不信。”
攏煙也說道:“是啊,正常人誰會喜歡那種邪門的玩意兒,還當寶貝似的收藏起來。就算真有狐仙,難道還讓人將自己的肉身剝皮抽筋,還來護佑他嗎!”
“誰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平遙公主露出一絲玩味:“看來魏家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這個魏子修,看來也是個有秘密的人,有意思……”
攏煙拿著帕子用力擦著手,“奴婢一想到自己方才碰了那東西,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雨歇閣。
雲楚忱跟魏妥妥各自換了衣裳,二夫人梁氏便匆匆趕來了。
“娘,您怎麼來了?”
梁氏看了一眼雲楚忱欲言又止,魏妥妥說道:“娘,您有什麼話就說吧,雲姐姐不是外人。”
梁氏知道雲楚忱對魏家的事情頗多瞭解,便也不再遲疑,問道:“方才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大伯母去了玉銘院之後,老夫人就打發雷霆?”
魏妥妥轉臉與雲楚忱對視一眼,然後用一種,撕毀了敵人尊嚴與威信的快意神情對梁氏說道:“娘,玉銘院那幅畫,被燒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