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妥妥搖頭:“你也知道,我小時候被祖母拿來威脅我娘,被折磨的神經兮兮,很少主動去接觸外人,出去的機會也不多,被送回老家也是被嚴加看管,所以所知道的事,都是與我自己相關的。即便是在那個,索性也稱為夢境吧……”
她看著雲楚忱,目光裡滿是暖融的光芒,“即便在那個夢境之中,許多事情還是雲姐姐講給我聽的。”
“我?”
魏妥妥點點頭,“在夢境中,我被祖母折磨瘋了之後,也是被送回老家養了兩年。離開了魏府,我漸漸好了起來,雖然很不想回來,但為了我娘,我還是回到了長安。”
她說著,目光看向雲楚忱:“我回來沒多久,你就嫁進了魏府,同我孃的遭遇一樣,你也經歷了那些……”
“我知道……”雲楚忱臉色沉了下來,“但我與你不一樣,我是睡覺的時候夢到的,雖然很真實,但的確是夢,並沒有讓我與現實混為一談,而且,我的夢境不完整,只是一個一個的片段,所以我只知道一部分,有的時候能從夢中得到一些提示。”
魏妥妥不明白她們二人為何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但若能因此規避掉一些壞事,對她們來說就是好的。
“你嫁進魏府之後,很快懷了身孕,雖然你性子警惕,但難免被一直以來的印象左右,在加上魏府上下都別有用心,最後還是將你給矇騙了。霽兒出生之後,祖母藉口讓你給魏子修生兒子,將霽兒帶到玉銘院去養,還將中饋繼續捏在手裡。不僅是日常所需,你的嫁妝在魏輕輕出嫁的時候用掉了許多。”
雲楚忱冷笑道:“魏輕輕不是一直在等著我進門嗎?”
“是,她們私下將你的嫁妝賣了,給魏輕輕置辦了陪嫁,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了。對你只說,這些陪嫁,其實都是她大伯母早就為她準備好的。”
“我信了?”
魏妥妥搖頭:“姐姐這麼聰明,在霽兒被奪走之後就發現了端倪,怎麼可能相信她們,只是你一有所動作,祖母就會打罵霽兒,用來威脅你。”
雲楚忱心中一痛,想到夢裡霽兒跪在魏老夫人腳下被針扎的模樣,她就怒火中燒,“那個老太婆,真是該死!”
魏妥妥見她的模樣,說到:“當時你現在困局之中,嘗試著反抗,但魏家人不僅在外面刻意抹黑你,還將你關在府裡‘養病’,衡陽郡主幾次來探望,祖母都拿霽兒做威脅,不讓你透露半分,而你也只能次次退讓妥協。”
“後來呢?霽兒怎麼樣了?”
魏妥妥面色變得灰敗:“她死了……”
雲楚忱如遭雷擊,“怎麼死的?”
“是個意外,但也與祖母有關。”魏妥妥淚眼婆娑,顫聲道:“霽兒受不了祖母的折磨,從玉銘院跑出來,失足栽倒,頭撞在石頭上……”
眼淚從雲楚忱的雙頰滑落,絲絲縷縷的痛感從心口往四肢蔓延,將她密密匝匝的包裹起來,以至於喘不過氣來。
魏妥妥輕聲安慰道:“雲姐姐,別哭……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雲楚忱咬牙,她不知道這夢裡的事情,到底是前世,還是未經改變時的未來。
但魏家的罪惡是真真的!
“這群該死的東西!”
魏妥妥眸中的恨意同樣熊熊燃燒,“雲姐姐,現在還不晚,我們不是將一切都改變了嗎?”
雲楚忱抬眸看她:“你那個時候匆匆返回長安,就是為了要阻止我嫁進魏府?”
“嗯……槿兒說,有一天我突然就從床榻上坐起來了,懵懵懂懂的問,自己怎麼沒死?把她們都嚇壞了,後來我發現自己原來是在老家,是在回到長安之前。因為在床榻上躺了一年多,身體很弱,養了將近半年才好。”
任何人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上渾渾噩噩一年之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緩過來的。
“眼看離你嫁進魏府的時間差不多了,我便讓人給府裡送了訊息,說我已經完全好了,有我娘在,自然會百般催祖母將我接回來。”
“那……在你的夢境裡,我們是不是接觸很多?”
雲楚忱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魏妥妥對她的態度,從打一開始,第一次見面,魏妥妥對她的關心和在意就是超乎尋常的。
魏妥妥看著雲楚忱,彷彿看著一道溫暖的陽光。
她說:“你嫁進魏府之後,發現我性子怯懦害怕見人,便對我十分憐惜,經常叫我到你身邊去,在你懷著身孕的那幾個月,我幾乎日日在你身邊,你對祖母說,你喜歡讓我陪著,祖母為了哄騙你,自然不會阻攔,所以,那段日子,是我從小到大最輕鬆快樂的一段時光……”
黑暗中唯一一道光束,宛如救命稻草,所以魏妥妥對她又信賴又依戀。
魏妥妥繼續說:“你生下孩子之後,境況急轉直下,我偷偷將魏府的事情告訴了你,可因為霽兒在她們手上,我們都沒有辦法。直到霽兒死了,你開始反擊,用一切可以用到的力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