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嘀咕道:“難道……難道黃姨娘不是自縊?是被人謀殺的,所以冤魂不散,纏上了二公子?”
“胡說八道!”
雲老夫人環顧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二兒子云景從身上,斥責道:“你胡說些什麼!”
大房後宅不睦,一向是雲老夫人最頭疼的事情,正室不像正室,妾室不像妾室。
想比之下,二房的關係就清爽的多,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夫妻倆也從不招災惹禍,若不是二兒子整日惦記著許仙問道長生不老,簡直完美。
雲景從被斥責也不惱,說道:“母親,常御醫醫術了得,都看不出靳哥兒到底是什麼病,說不得就不是得了病,方才常御醫不是也說了,靳哥兒身體十分康健。”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兄長:“大哥,不如我去山上給侄兒求一道平安符回來,實在不行再做一場法事。”
“這……”
在弟弟面前,雲泓遠一向很有兄長的風範,至於他的提議,雲泓遠卻是不認同的,什麼道不道的,都是扯淡,可他也不能明說,畢竟他們的皇帝也信這個,還將周道人高高捧到了天上去。
想起周道人,雲泓遠心中湧起一股煩躁。
工部剛造完大皇子府,緊接著開始造二皇子府,現在因為周道人一句“沖喜”,又要開始造公主府。
雲泓遠簡直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老了十歲!
他勉強看著自己的二弟,說道:“你有心了……”
“大哥與我何須這般客氣,我這就去山上請道平安符回來!”
雲景從一身仙氣附體一般,說話都帶著我欲成仙的風範,本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相貌,說起話來卻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雲燁站在一旁偷偷翻了個白眼,小聲對自己母親說道:“娘,我爹什麼時候成仙,咱們就趕緊成全了他吧!這人間已經容不下他了!”
二夫人自己也被天天丈夫弄的渾身難受,惱怒道:“你當我不想成全他?”
雲燁見自己母親一臉幽怨,忍不住將臉轉向一邊,乾咳了一聲。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雲楚忱跟隨衡陽郡主一同來了玉清院。
雲老夫人跟雲泓遠都有些驚訝。
稀奇,她竟然出院子了!
母子倆還沒等說話,連姨娘怒視著她說道:“靳哥兒即便不是夫人親生的孩子,也是侯爺的親生兒子,夫人好歹也該問一句,這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難道就是當家主母的做派?”
連姨娘上來就發難,毫不避諱,眾人見狀都有些驚訝,都覺得連姨娘想必是急瘋了,才這般口出狂言質問主母,畢竟雲靳就是連姨娘的命。
雲楚忱卻不這麼覺得,連姨娘看似是心中急切瘋狗亂咬人,可這幾句話說出來,卻會將雲老夫人對衡陽郡主多年來對府中事物事不關己的不滿給勾出來,為下一步做鋪墊。
她剛要懟回去,就見衡陽郡主瞥了連姨娘一眼,不屑道:“孩子養在你身邊,出了事,還要怪到旁人頭上不成,你若養不好,就交給旁人養,我看方姨娘將四丫頭養的不錯,不如等靳哥兒好了以後,送到她院子裡去養。”
衡陽郡主雖然不見得能聽出連姨娘口中之語的彎彎繞繞,卻再不會任由連姨娘囂張。
而且,她一句“等靳哥兒好了以後”,無形中安慰了老夫人和雲泓遠,讓她們下意識的認為雲靳能夠治好,從而放鬆下來。
雲楚忱暗暗叫好。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方姨娘和四姑娘雲瑞蘭卻有些尷尬,急忙往人群裡縮了縮。
雲瑞蘭更是心虛的攥緊了拳頭……
雲泓遠看向連姨娘,“靳哥兒病了,就治病,莫要扯些旁的。”
說實話,雲靳出事,雲泓遠壓根沒忘衡陽郡主身上想,雖然他已經與正妻生疏已久,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其實是很清楚的。
她厭惡連姨娘是沒錯,卻根本不屑搞什麼小動作。
而且當初老夫人不是沒提過將雲靳送到正院去養,是連姨娘死活不同意,現在孩子養出了毛病,卻怪到別人頭上,確實有些無理取鬧。
連姨娘看了雲泓遠一眼,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只是撲到雲靳的身邊,哭的撕心裂肺……
“靳哥兒,你到底是怎麼了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姨娘可怎麼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