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雙目不甘的睜著,唇角的鮮血還未凝固,看上去十分駭人。
而許琳琅劇痛之下,臉孔扭曲,比淑妃也強不了多少。她看著自己無力垂下的手腕,渾身止不住發抖。
安寧早就叮囑過,在骨頭長好之前萬萬不能再次受傷,否則,即便養好傷勢,骨頭也會變形。
許琳琅看著沒了生息的淑妃,想象自己的手以後會變得畸形走樣,就恨不得鞭其屍骨!
但她不敢動彈,生怕傷勢加劇,也怕有人發現端倪。
遠處的醉月發覺異常,拔腿便往這邊狂奔,手裡的桂花糖也跌落在地。
許琳琅猛地回頭朝她望過去,眼中的狠戾憤極怒極,如同蛇蠍,“來人,捉住她!是她毒害了我姑母!”
她沒有受傷的左右直直伸著,指向醉月,塗了丹蔻的指甲色澤粉紅,鮮豔欲滴,如吃人的惡魔。
眾人聽見她這一聲斷喝,都有些懵了,站在原地茫茫然不知所措。
誰不知道醉月是淑妃身邊一等一的心腹,心心念念為著淑妃著想,她會毒害淑妃?
許琳琅的貼身婢女紫桐察覺事情有異,想到今日自家主子的不對勁,猛然想到了什麼,當下駭的渾身一個哆嗦,但她也僅僅是片刻的遲疑,便立即大叫道:“是醉月謀害了淑妃娘娘,你們不要被她的表面矇蔽了,快將她綁了!別讓人跑了!”
眾人這才驚覺,有幾個小內侍上前攔住醉月,七手八腳將她制住。
醉月被反剪著雙臂按壓在地上,離淑妃只有幾步之遙,一雙眼睛直勾勾看向倒在桌上死不瞑目的淑妃,甚至忘了掙扎。
“娘娘!娘娘……”
她淚流滿面,大聲哭喊,企圖喚醒淑妃,然而淑妃已是黃泉碧落之中的一縷孤魂,從此以後,這大安宮中的錦繡繁華與爭鬥傾軋,都再與她無關了。
眾人見她哭的這般傷痛,實在不能相信是她謀害的淑妃,然而跟醉月一起伺候淑妃的大宮女凝珠此時從一眾宮人中走出,驚痛的怒斥道:“醉月,娘娘待你情同手足姐妹,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難道,就因為娘娘發現你偷盜宮中財物嗎?娘娘已經說了不會追究,你為何還要對娘娘痛下殺手!”
醉月傷痛之餘,震驚的扭頭看向凝珠,雙唇顫抖面色發青:“你說什麼?!”
凝珠痛心疾首,“醉月,你太糊塗了!”
在場有不少宮人,聞言都詫然看向醉月,原來她竟偷偷做了這種事?
宮人偷盜宮中財物,輕則杖斃,重則還會連累到家人。但有些宮人在主子面前得力,膽子大些的,難免會經不住誘惑,將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竊取出來,輾轉送出宮賣掉。
醉月顯然很符合這樣的條件。
她與凝珠是一同從許家跟著淑妃陪嫁入宮的心腹婢女,尤其醉月十分得淑妃器重,蘭臺殿上上下下都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條,甚至小丫頭們還有幾分懼怕她,輕易不敢在她面前偷奸耍滑。
眾人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人,居然在背地裡做了這等見不得人的事,還膽敢謀殺主子?
旁邊立即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是真的假的?我怎麼有些不敢相信?”
“凝珠也是從宮外跟著淑妃娘娘入宮的,平日也與醉月的關係最好,她都親口指認了,還能有假?”
“真沒想到,人前一本正經,自己卻在背地裡弄出這等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