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默了片刻,袖姑還是有些不甘心,再次開口勸道:“夫人,今時不同往日,那魏家雖好,可這幾日因著外面的傳言,也歇了動靜,保不齊是怕得罪二皇子不敢有所動作呢!這麼看來,那魏小公爺也不見得多麼愛護楚楚,夫人不如趁這個機會,挑明瞭心意,一來給雲大姑娘解了圍,二來成全了亭哥兒。”
晉夫人有些猶豫,“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這麼做,總有那麼點乘人之危的意思。我見楚楚對晉亭是無意的,萬一挑明瞭,最後事情又沒成,我怕壞了兩家人的情分。”
“夫人,咱們做父母的,哪個不是為了兒女著想, 雲大姑娘那麼靈透的人,不會想不明白。您從前多麼爽利的人,怎麼現在這般瞻前顧後了?”
晉夫人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有止不住惱火,“還不是為了那個孽障!”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再去找郡主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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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瀾院,雲楚忱送走了六姑娘雲從錦,只覺得心累頭痛。
蘅蘭奇怪道:“這個六姑娘可真是奇怪,一門心思的想做皇子妃,到底是為的什麼?”
春蕪是個穩重性子,最怕無事生非,說道:“人各有志,也不關咱們的事,別瞎打聽。方才我聽見前院吵鬧,好像是雙瑞給抓回來了。”
蘅蘭聞言驚了一跳,“抓回來了?那我去看看情況……算了,我還是不去了,萬一再惹出什麼麻煩怎麼辦……”
“你總算學乖了!”
蘅蘭小臉皺成一團,“我都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了……早晨往後邊去的時候,還聽見珠兒的慘嚎聲,怕是疼的厲害。”
“黃姨娘沒讓珠兒自生自滅,還自己出錢找郎中給她看傷,也算有副好心腸了。只是這珠兒釀成大錯,府裡留不得她,等捆了雙瑞審問清楚,便要攆出去,她的腿八成是治不好了,肚子裡還揣著個孽種,這輩子是完了!”
“都是那個殺千刀的雙瑞惹的,唉,都說男人每一個好東西,今兒算是見著了。”
春蕪翻了個白眼,“你也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總還是有好的。”
蘅蕪“嘖”了一聲,“說的也是,咱們眼前不就有一個?”
春蕪一怔,“誰啊?”
“晉二公子唄!”蘅蘭一拍巴掌,笑嘻嘻道:“晉二公子武藝高強,又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人也長得好看……”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可惜姑娘對他沒那份心思……”
兩個丫頭唏噓一陣,想起雲楚忱的親事,又發起愁來。
蘅蘭道:“魏家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麼不上不下的,也沒個準話。”
雲老夫人倒是找了機會跟魏家老夫人見面,魏老夫人面上倒是親切熱情,可絕口不提結親的事,不應承也不拒絕,眼看是持著觀望的態度。
“我看魏家就是在等二皇子表態,這京城的流言一日不散,他們就不敢上門提親!”
蘅蘭呸了一聲:“沒想到魏小公爺看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卻是個慫的!”
春蕪這次十分認同蘅蘭的話,道:“這魏家將姑娘當成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成?”
雲楚忱在一旁撫著額頭聽兩個丫頭嘀嘀咕咕,心中倒沒怎麼怪罪魏家。
左右不過是權衡利弊,她自己不也是一樣麼?
要怪就怪許琳琅咬的太緊,不肯讓她好過。
她們兩個之間的樑子,怕是一輩子也難解開了。
她正想著,瀲月從外面進來,說道:“姑娘,郡主進宮去了。”
“嗯?”雲楚忱一怔,“母親進宮去做什麼?”
瀲月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
雲楚忱疑惑,“你讓人去看著,若是母親回來,便回稟一聲。”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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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許琳琅對鏡而坐,先前受傷的左手已經可以做些簡單的動作,她拿起一支攢珠海棠簪入鬢邊,問身旁的安寧,“你一直在二殿下身邊伺候?”
安寧聞言看了一眼鏡中粉面嬌顏的少女,似乎感受到她話裡的試探之意,恭順答道:“回姑娘,奴婢並不在殿下身邊貼身伺候,只在殿下有需要的時候才上前聽從吩咐,尋常也少有見到殿下的時候。”
“哦?”許琳琅聞言看了她一眼,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原本還想著,跟你打聽打聽二殿下日常的喜好和習慣,看來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