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跪著的婢女們,被連姨娘這一聲厲喝嚇得不輕,立即戰戰兢兢的哆嗦起來,蘅蘭首當其衝,面色也不由得變了。
雲楚忱上前一步,眯眼看向連姨娘:“姨娘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難道是親眼看見了不成?”
連姨娘冷笑道:“我知道大姑娘一向護著身邊的幾個丫頭,不過,護著歸護著,也得分輕重。這般不知廉恥在府中傳遞這種腌臢東西,若讓外人知道,可不知要怎麼想怎麼府裡的主子們,尤其是你們幾個未出嫁的小娘子,若讓人說成輕浮孟浪,以後還怎麼嫁人?”
雲楚忱還沒說話,雲挽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大姐姐倒是不怕,自有人擱在心尖上,可大姐姐也該替府裡的其他姐妹想想不是?這往後,我們還怎麼出去見人呢?”
雲老夫人聽了這話,便想起外面的傳言來。
都說二皇子看上的其實是雲楚忱,並非許琳琅,當日落水的時候,二皇子其實是救錯了人。
這麼想著,便被連姨娘口中的“輕浮孟浪”挑起了火氣。
“你給我跪下!”
院子裡一時間針落可聞,眾人的目光都朝雲楚忱看過去。
她一向柔順懂事,對老夫人說的話言聽計從,可若是跪了,不就是將這事認下了?
雲楚忱抬頭看向老夫人,沒跪。
她嘴角挑起一絲嘲弄,看向雲挽心:“二妹妹,你還不跪下認錯?”
眾人都有些懵,老夫人明明是讓她跪下,怎麼她倒讓二姑娘下跪了。
雲挽心頓時就被激怒了:“要跪的人是你,我為什麼要跪?”
“方才二妹妹的話說的奇怪,姐姐我還真不知道,誰將我放在了心尖上惦記,你不妨當著祖母的面說說,那個人是誰?”
“不就是二皇子麼!誰不知道?滿京城的傳遍了!”
雲挽心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在她看來,全京城的人都在說,她有什麼藏著掖著的。
但老夫人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事關皇子,私下裡偷偷的傳已經是出格,這麼大喇喇說出來,不是沒事找事麼!
雲楚忱笑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知道的倒是不少。不知是聽誰說的,難不成是二皇子親口與你說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又不認識二皇子,怎麼會聽他說。”
“這麼說,你不過是聽身邊的下人胡謅的?”雲楚忱看向她身邊跟著的婢女,問:“懷月,冬靈,可是你們二人跟二妹妹說起的?”
懷月和冬靈乍然被點名嚇了一跳,下意識搖頭否認,“奴婢沒有!”
雲楚忱看向連姨娘,“要麼,是姨娘與二妹妹說的麼?”
連姨娘緊蹙著眉頭,瞪了雲挽心一眼,“我自然不會說這種話,不過,心兒說的也沒錯,外面傳的沸沸揚揚,隨便走動一二也就知道了,那還用得著特意打聽?”
“原來姨娘不過是道聽途說。”雲楚忱直直盯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姨娘看見我與二皇子眉目傳情,或是私相授受了呢!空口白話,就敢汙衊府裡的主子,姨娘還真是大膽!”
這一句府裡的主子,讓連姨娘瞬間變得面色鐵青。
妾通買賣,與府裡的下人是一樣的,若是犯了錯,打殺了便也就打殺了,賣了也就賣了,與正經娶的媳婦不可同日而語。
受寵的時候算是半個主子,一旦失了寵,一腳踩進泥裡去罷了。
她的目光抑制不住的流露出兇狠,雲楚忱卻絲毫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姨娘有多少本事我不知道,不過,還是不要教給二妹妹的好,雖然是庶出女兒,出去也代表了咱們侯府的臉面,若是次次這般口不擇言搬弄是非,以後闖了禍事,可沒人幫得了!”
雲挽心幾乎被氣的爆炸,揚起手臂指著她大叫道:“勾引男人的分明是你!你扯到我跟姨娘身上幹什麼?!”
雲楚忱“嘖”了一聲,對雲老夫人說道:“祖母,您瞧二妹妹說的什麼話?到底是跟誰學的?”
連“勾引男人”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雲老夫人的目光幾乎能吃人了。
“閉上你的臭嘴!”
雲挽心被罵,心中雖然不服,但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教訓,知道自己說不過雲楚忱,憤憤閉了嘴,等著她怎麼解釋眼前的事。
雲楚忱轉頭看向老夫人,說道:“祖母,傳言之所以是傳言,便是傳給人聽的,若真有其事,掖著藏著還來不及,豈會說出去給他人知曉?再者說,咱們都知道二皇子與許家的親事是怎麼回事,焉知不是許家不願意,所施的障眼法呢?而且,也難保不是宵小之輩想趁此機會想要毀孫女的名聲。”
她說著,目光毫不避諱的看向連姨娘和雲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