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巍冷冷的看著她,沉聲道:“依你之言,是陵居院的事務耽誤了你!你這是在怨老大?還是抱怨我給你施加壓力了?!”
“也不全是。顧大娘子身懷六甲,她是真的有心無力。所以兒媳有一人選。望父親成全。”
沈之巍橫眉冷對,坐在一旁喝著茶,姿態悠閒:“有道理,你且說說看!”
梁姣絮淡淡道:“當然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曹掌事,最為合適。”
話音剛落,在一旁站著的曹愈驚著了。
沈之巍眼底充斥著悲傷,這才語重心長道:“曹愈怕是不行…”
梁姣絮詫異道:“父親是擔心曹掌事的病情?兒媳知道你體恤他,兒媳是懂得你的良苦用心的。所以,多日來冥思苦想得一藥方。必定是全力醫治。”
沈之巍驚奇之極,這才道:“此話當真?”
梁姣絮點了點頭。
沈之巍捶桌道:“那日你與為父一同用飯之時,倒是隨口一說,我問你,若是早就可以救治,為何拖到現在!你是想讓我求著你這兒媳?“
不帶生氣的啊,梁姣絮蹙眉看著沈之巍,太不甘心了:“照父親的意思,明明做錯事兒的是兩個人,為什麼捱罵的只有我一個人…”
沈之巍呵呵地笑著:“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是,你覺得呢?”
你就沒點眼力見?顧鸞凝如今有孕,你梁氏又榆木腦袋,點撥不透,不給你下馬威給誰?
梁姣絮心裡暗戳戳的想著,自己還是嫩啊,難道在別人眼裡她就這麼好拿捏?性子好點,就被人頤指氣使的?
想到這裡,梁姣絮就好氣啊。
“我與顧大娘子是有點爭執,壞人落在了我的頭上,父親又這樣對我,也算是先發制人,這往後,其他院自然不敢再隨便議論。”梁姣絮揮了揮手,這才伏在地上,顯得格外真誠。
梁姣絮說著都覺得違心,卻還是不吐不快:“父親如此用心良苦的護著我,雖然話是糙了點,但我真是感動不已。”
梁姣絮接著說:“至於,曹掌事是長輩也是老師,我巴不得他和父親你一般康健。只是一直沒能領會父親的意思。”
沈之巍語重心長道:“既然你有如此的覺悟,那我便在給你一次機會,你只管全力去治,否則兩罪並罰。”
梁姣絮瞠目結舌,不帶這麼玩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沈之巍帶到陰溝裡翻船的。
沈之巍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情願,只是用眼神警告她。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梁姣絮慢慢的爬了起來,這種爛攤子,每次都會砸在她的身上。
梁姣絮往外走到時候,鬆了一口氣。
之前總是小心思作祟,讓她在治療曹愈的事情上,漂浮不定。
雖然心裡還在抱怨陸酌對自己的算計,但畢竟醫者仁心,她心裡始終不安,時時惦記著此事,被折磨的欲罷不能。
如今被逼到這個份上,反而破罐子破摔了。
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層皮肉,只怕又要一頓放血了。
這當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