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差點沒讓梁姣絮背過去。
屋中透著清雅的氣息,糊上的窗紙被風吹的作響,梁姣絮倒地的一瞬間。
瞧見一雙帶著鈴鐺的虎皮鞋。
梁姣絮的血液似乎停止了迴圈,心中更是咯噔一下。
沿著虎皮鞋的方向看去,玥兒睡的正酣,聳拉著腦袋,仔細聽去有細長均勻的呼吸聲,小小的一團卻被綁了好幾圈繩子。
屋中陰暗,照的牆面上一處極為詭異的影子,慢慢的拉長,落在玥兒的頭頂,梁姣絮回頭,是花魁,她終於原形畢露了。
她一臉的涼笑掛在嘴角,眼底帶著嗜血的神色,揚起手朝梁姣絮臉上就是一巴掌。
淋漓的鮮血劃過嘴角,梁姣絮告訴自己忍住,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備。
到時候再打麻醉針。
花魁抖了抖衣物,這才徐徐地蹲了下來,將頭湊了過去,拽起梁姣絮的身子,眸中邪氣若隱若現,出口反問:“你不是早就看穿我了?裝什麼?要不然你也不會說那些奇怪的話。”
梁姣絮被她拎了起來,身子四處晃盪,好不容易扶住桌面,上面的茶杯悉數砸了下來,碎片深陷到肌膚裡,很快鮮血染滿了她的衣袖。
艱難的揚起頭,梁姣絮道:“害死你最愛的人並非是我的本意,是沈微生逼我的,他如此無情的對我,我和你一樣恨死他了。”
用盡力氣掙脫花魁,梁姣絮一瘸一拐的走過去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劃痕很多:“這個男人,天天動手打我,我想他死還來不及,不如我們一起搞死他!”
——
領頭侍女把北沙參交給了變賣的小廝,掂量著手裡的錢袋,才冷冷的招來身後的跟班,吩咐她們去本草堂拿梁姣絮說的藥。
侍女領命,徑直去了本草堂,剛一進門,就撞上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正在清算藥單。
被差遣的侍女行了行禮,上前說明了需要的藥材。
紫背,五月艾,人參。
陸酌抬頭望著眼前的侍女,打了打算盤,指尖顯得格外靈活,這才道:“不巧紫背空缺,需要稍等一會兒。”
侍女面露焦急神色,這才道:“陵居院的小娘腳崴了,她要的這些,你快些拿,我很著急。”
陸酌一怔,復而又問了一遍侍女藥材的名稱,心底竄起一絲狐疑,按理說這幾味藥沒什麼聯絡。
梁小娘,她思維敏捷,不可能開出連她都覺得漏洞百出的藥方。
除非…
陸酌咬了咬唇,剛要起身,後肩被人拍了一下,接著耳邊傳來林舒爽朗的聲音:“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話音剛落,陸酌就抬眸看著他,跟在林舒的身邊的還有蘇晚,一如既往抱著一把劍,像個木柱子似的站著一動不動。
蘇晚語氣淡淡,瞥了一眼林舒,這才對陸酌道:“別跟他一般見識,大驚小怪的,我們就是過來看看你。”
林舒一向話多,笑呵呵道:“你這問題可大了去了,這麼窩著光看賬本腦子不痛嗎?要是我早就憋壞了。”
說著,林舒就往陸酌的胸膛一錘。
陸酌臉色煞白,這才咳嗽起來,抬手抓住林舒的頭髮,這才瞪著雙眸看著他,惡狠狠的說:“看藥方!”
“傻了吧?平時看賬單就算了…”林舒餘光掃了過去,眸色凝滯,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漸漸褪去,抬手凝重的捏著自己的下頜,思考起來。
陸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紫背又名蚌花,五月艾又名魁蒿,各取一字連在一起,是花魁。”
“人參?中醫裡有一句話,‘人參殺人無罪,大黃救人無功’。”
“而延伸出來的大黃就被稱為藥中將領,有平定禍亂的意思。”
蘇晚道:“基本上乾的都是拼命的事,也都是大事,說明事情很危機。”
“花魁!殺人!救人!”林舒仿若遭雷擊似的,喃喃自語:“梁小娘在求救,你們速去稟報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