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絮半晌才回過神,對上沈微生漆黑隱晦的眸子。
挪了挪身子,梁姣絮又問:“那日你叫林舒把何嘉煜帶來,可是有招撫他的意思?”
沈微生淡淡的道:“看樣子,你很好奇?”
梁姣絮實話實說:“喝了兩碗禁藥都沒死的人,為什麼不留著他的命,為你所用?”
沈微生沒搭理他,眼神輕蔑的掃過她,接著閉上眼睛,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兩人埋在被子下,梁姣絮腦子一片混亂,沒來由的恐懼油然而生。
沈微生掌心扣在她的腰上,將她鎖在懷裡,沒有任何的言語。
梁姣絮努力的吸著周圍的空氣,還是很熱,但是卻有了一份短暫的安全感。
把臉貼在沈微生的手臂上,梁姣絮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翌日醒來,梁姣絮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轉頭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許奶孃已經準備了洗漱的用品,沈微生低頭看著自己的褶皺的袖子,冷冷的說:“你昨天晚上枕麻了我的手。”
梁姣絮沒想到自己睡覺會這麼不老實,頓時垂下頭:“對不起。”
“有點痛…”沈微生皺起眉頭,模稜兩可的說著。
見梁姣絮要下來,沈微生眸光微閃:“等一會兒有人打掃完了你再下來吧!”
梁姣絮抬眸望著沈微生,這才把剛抬起的腿收了回去,坐在榻上,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半晌,梁姣絮彎著身子拽住沈微生的手腕,抬起那雙眸子盯著他。
沈微生的臉色很差,眸子深邃的凝著梁姣絮,嫌棄對她道:“鬆手。”
還這麼熱嗎?梁姣絮回正著身子,心裡忽然有這樣的疑問。
沈微生還沒出去,迎面就撞見了沈之巍。
沈之巍掃了掃散開的帷幔以及一地的狼狽。
跨過門檻,站在原地沒在上前。
沈之巍怔住,幾乎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這梁氏到底和老大合不來啊,估計昨晚又鬧了一宿。
“對於朱氏身上病你怎麼看?”沈之巍看見他便問了起來。
沈微生臉上帶著漠然的神色。
沈之巍抬頭看著沈微生,他的臉上依舊是不耐的神色,淡淡的說:“今早又發現了幾個感染的人,你作為陵居院的家主,又是年輕一輩的領袖,作為兄長,你的態度就是這樣的?”
沈微生心裡煩亂的很:“已經找人調查了,會有結果的。”
沈之巍臉色並不是很好,他知道沈微生和他有些隔閡,但是這不是他放任其不管不顧的理由啊。
沈之巍憂心忡忡的說:“到底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疏離冷漠!”
沈微生沉默不語。
沈之巍看著沈微生,見他神色慵懶,嘴唇發白,這才試探著問:“你看起來面色很不好,最近幾日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沈微生抬了抬眸子:“我沒事。”
“奇怪了,喝了青蒿水的人都沒什麼事,反而是沒喝的有好幾個都傳染上了…”沈之巍臉色陰沉,冷冷的掃了一眼帷幔裡面的人兒:“看來你二叔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梁氏是用什麼法子…”
沈微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平靜的說:“父親多日不踏足陵居院,此番來了,你也看見了這屋裡毫無下腳之地,就不招待了。”
“再說了你也不喜歡喝茶,慢走不送。”沈微生皺起眉頭,下了逐客令。
沈之巍挑眉,老大怎麼回事?竟然因為他提樑氏趕自己走。
沈之巍氣怒極了,拍了拍桌子,讓在帷幔裡的梁姣絮嚇了一跳。
接著,他正色道:“那梁氏,陵居院各屋都不見,昨日還有人看見進了你屋。今日我來拿人,只是為了讓她看看朱氏,你卻推三阻四,怎麼你要弒母?”
沈微生有些壓抑:“父親不待見梁氏,卻親自來。是沈寒生的意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