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梁姣絮眼裡不見任何慍怒,甚至不怒反笑,目光如寒冷的釘子般落在顧鸞凝的身上:“剛才,姐姐來找我喝茶。順便跟我回憶一下你們是如何糾纏不休,難捨難分。”
“她還說沒有我的話,你心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後來她看見了你路過,就想跳下去。”
“我想姐姐這是和我獨處一室又與我一同飲茶,如果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難逃追責啊。”
“思來想去,我命大,又在土匪窩裡呆過。我就想阻止她,沒成想自己反倒摔下來了。”
顧鸞凝沒想到梁氏會這般不害臊,竟然把這種事情放在明面上說。
因為梁姣絮覺著比起丟臉,她更害怕丟命。
如此正好幫沈微生一把,讓他擦亮眼睛看看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德行。
顧鸞凝臉上紅了一圈,頤指氣使的反駁著,更是哭的梨花帶雨,全身都顫抖:“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為什麼要當眾給我難堪?”
沈微生上前一步,整個人都籠罩著森然的氣息,眸中的陰冷可怖,像是冬日裡結冰的鐵棍,揚起手來,卻捏住了梁姣絮的肩膀。
“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打了你的臉,辱了你沈家的門楣?”
反手將沈微生的手臂打掉,梁姣絮眼底迸發著怒意:“不過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想裝了。休書給我。”
梁姣絮這句話很平常,可卻讓沈微生極力壓制的怒火復現,抬手捏住她的脖頸,林舒迅速攔住了他,這才道:“家主這事也許還有隱情…”
梁姣絮往後退了一步,嘴角卻勾起涼薄的冷笑:“沈微生,你又想動手是不是?呵,我不過是轉述了顧鸞凝的原話罷了,怎麼,你也覺得噁心是不是?”
顧鸞凝還在哭,心裡卻焦灼的想著,到底該怎麼辦?
她看不清楚沈微生到底是怎樣看待這件事的,只知道自己很丟人,淚眼婆娑的說:“阿生,我的為人你不知道嗎?我向來不喜歡咄咄逼人,又如何能為了爭風吃醋害人姓命,那些閨房之事,我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啊!”
顧鸞凝哭的一抽一抽,頸部的面板透著粉紅。
梁姣絮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頭反而沒有那麼生氣了,愈發的覺得可笑。
不過,沈微生既沒有回應給梁姣絮的休書的事情,也沒有接受顧鸞凝的解釋,只是趨於平靜的說:“林舒,帶主母回去休息。”
林舒應聲而去。
梁姣絮轉身要走,卻被沈微生一把攬在懷裡,他掌心滾燙,甚至帶著微麻。
“放開!”梁姣絮拒絕。
沈微生對她的回應只是將她橫抱在懷裡,一聲不吭的帶她回自己房間。
顧鸞凝真的要吐血了,什麼都沒說明呢?走什麼走啊。
看著擋在自己跟前的林舒,顧鸞凝又不好發作,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哭了起來。
林舒性子是怕麻煩的,不似蘇晚那般善解人意,他最大的優點就是絕對時刻保持理智,簡單點說就是不吃白蓮花那一套。
時至今日,林舒才得出了一個結論兩個女人一臺戲,他們兩個都精明的很,夾在中間的家主才是最慘的那個。
收回眸中的不悅,林舒蹲下身來,耐著性子說:“嚎夠了?那我就送主母回沈府。陵居院事多,你離開了多日,有您的忙了。”
顧鸞凝沒得到一個保證,心裡很憋屈,更不知道沈微生內心的想法,這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跟著林舒走。
她甚至只能暗示林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煩請你轉告家主能還我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