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把梁姣絮送回客房。
而另一邊,沈微生和梁諶安相互對視,默契的躍上頂樓,共同按下機關。
廊道驟然下落。
沈微生的視線卻一直專注著外面的景色。
華燈異彩,遠處江畔在月色籠罩下,充滿了朦朧美感。
門階自動開啟,發出轟隆的聲音。
顏如澈一身藍色的錦緞飄飛,墨髮散落在肩邊,負手而立,似乎恭候多時。
“太子殿下。”沈微生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免禮。”顏如澈笑了笑:“本宮這次是奉了父皇的命令來督察這個案子進度的,諸位都不必如此拘謹。”
這個案子果然牽扯眾多,光看顏如澈身邊站著的徐知爻。
他一向只聽命於聖上,如今他卻跟來,說是保護太子的安全。
實則是替聖上辦事,監視沈微生,瞭解案子進度。
這一屋子的人,各懷鬼胎。
許是這個案子不管怎麼解決都會有兩個結果。
要麼,兒子奪權陷害父親,弒父。
要麼,父親受人蠱惑,殺子。
這個案子在太子和皇帝關係水深火熱的時候出現,不難被人引申為太子和皇帝二人的關係將來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而解決這個案子最複雜的反而不是事情的真相,難在於便是結果。
要讓雙方都覺得處理的巧妙。讓散播謠言的人無法繼續。
顏如澈素來以清冷,不喜糾纏而自居,往來踏入東宮的人多半不能投其所好,而紛紛半路投靠別的親王。
對此,顏如澈絲毫不在意。
天家無情,太子便是把這無情做到了極致。
絕到他可以為了擺脫困境獨自一人身闖敵國,忍辱負重,取了敵國首腦的命。
而這場戰爭的參與者沈微生,當時十三歲和太子在敵國的皇家狩獵場,並肩作戰。
沈微生親眼看見太子揮刀殺了敵國首腦。
那時候的太子與沈微生同歲。
可後者卻遠遠沒有他那般意志堅定。
“刺客之事,可有進展?”顏如澈的聲音將沈微生的思緒拉回。
知道這事八成和沈寒生脫不了干係,沈微生避重就輕的回答:“已經聯合官府將其全部伏法,目前還在審問中,還沒有進展。”
顏如澈笑而不語,溫潤的臉上卻籠罩著一片沉寂。
邁著步子上前,顏如澈拍了拍沈微生的肩膀,只撂下一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希望我們之間還能找到當年的初心。”
言外之意,這件案子一定要有一個滿意的結果。
顏如澈並沒有久居,相反徑直離開。
徐知爻早就在來之前開了一間逸軒居的包間,似乎要長住。
還說不是來監視沈微生的?
短暫的交涉後,就再也沒有人停留在逸軒居的暗室裡。
來到正廳,剛才推心置腹的周旋盡數都在一笑之間煙消雲散。
徐知爻視線落在沈微生後面的梁諶安身上,似笑非笑的邁著步子走了過去:“見到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都不打一聲招呼嗎?”
徐知爻拎起手中的桃花釀,來到梁諶安的身側,眉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喝一杯?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