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姣絮耳中傳來了沈微生埋伏在北信侯府外的暗衛的聲音。
原來是在等沈微生的訊號。
沈微生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所以包圍了北信侯府,但這一切,梁諶安還不知曉。
而沈微生也大有和北信侯府幹一場的準備,而這一切都被忽然冒出來的刺客傷人給終結。
梁姣絮從原主的記憶裡得知,沈微生最重情義,是個禮尚往來的人,所以他現在也許會因為跟了自己多年的侍衛,猶豫一下。
但如果沈微生反過味來,這必定是一場廝殺。
而想要施救,梁姣絮帶來的那些現代醫療用品如果出現在大眾視野中,一定會被當成暗殺工具。
到時候梁姣絮也跟著遭殃。
為今之計,只能換一個封閉的屋子裡,這不光是為了梁姣絮自己的安危,對於受傷的侍衛來說,更是如此。
梁姣絮想著這些的時候,手上還不忘忙活,把拖出來的腸管用乾淨的無菌敷料包裹,怕腸管因為震盪而脫落,用彎盤罩住。
沈微生看著一地的鮮紅紗布,還有及其駭人的且有點發黑的腸管,頭上更是青筋爆起:“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娶了一個神醫?”
“沈微生,你給我說話放尊重點。”梁諶安頗有一種跟他對著幹的模樣。
梁姣絮看著侍衛的傷口,不禁一怔。
若是因為機械性損傷後的腸管脫出,只要妥善處理脫出來的腸管內容物,進行清創,縫合還納就是。
可是梁姣絮處理起來,才發現刺客用了毒,那就不能這麼簡單了,需要開膛破肚。
梁姣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對梁諶安道:”找四個人把傷者抬進房間。”
梁諶安立馬吩咐人去。
沈微生這麼一聽,直接衝了上來,拽著梁姣絮的衣領,一張怒氣升騰的臉上帶著憤恨:“這就是你說的治療?為什麼他一點好轉都沒有?”
梁姣絮被沈微生七葷八素的力氣整的頭暈目眩,說:“刺客的刀上有毒,透過血液蔓延了,需要開膛破肚。”
梁姣絮知道,若這裡不是北信侯府,沈微生都能直接弄死自己。
但梁姣絮也被逼的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掙脫了他,眼底帶著醫者的平靜。
“救還是不救,你說的算。”梁姣絮說完,這才往屋裡去。
耳邊傳來的是沈微生內心的聲音,冰涼至極。
【梁姣絮你不是愛逞能嗎?你不是很喜歡信口雌黃嗎?好,那如果他死在你的手上,不光是你,整個北信侯府,都給我去陪葬。】
梁姣絮冷笑一聲,驗證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更加知道這次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救活這個侍衛。
她在沒有心思去窺探沈微生的內心,徑直走了進去。
可剛要把門關上,獨自治療的時候,沈微生的身子也擠了進來,並且一隻大手死死攥著了梁姣絮的脖子。
沈微生用腳把門踹上,手上的力道極重,梁姣絮對上他那雙涼薄的雙眸,只覺得震撼無比。
接著梁姣絮耳邊傳來沈微生別具一格的溫柔聲音:“用紗布嗎?我去拿吧。”
這話,對於外面的人來說,雲淡風輕,可能覺得沈微生在努力的配合自己。
可梁姣絮卻幾乎窒息而死,抬起手去掙脫,反而被沈微生甩到一邊。
沈微生看了一眼榻上的侍衛,甩了甩衣袖過去要拆掉梁姣絮包裹的敷料,因為他壓根不相信她。
絕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