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陳國第一的雄關,在六天的時間裡,被百盟用十五萬條人命填平了。
四方郡之前。
萬夫長屈稷看著那沖天的火光,眼中泛出淚花。
平陽關,破了。
自己兩萬袍澤,和自己的將軍,都倒在那裡。
還有三萬守軍,兩萬常年駐紮的兄弟。
七萬人,七萬兄弟,七萬條人命。
“第三軍將士聽令,列陣!”屈稷一聲爆喝。
那些騎軍頓時開始列陣,誰也沒有出聲,可是那種沉默之下的怒火殺意,確實誰都感覺的到。
一個孱弱的少年,牽著一匹軍馬來到 一個士兵前。
“大哥,你的馬。”那少年看著士兵,然後猛然下跪,一個頭磕在地上。
“對不住,請一定活下來。”少年嚎啕大哭。
他明白,所有人也都明白,這屈稷,是打算帶著這一萬人去送死了。
四方郡的城牆遠不如平陽關雄偉,而且這片地勢平坦,最適合騎軍馳騁。
他的兩萬兄弟,都是守城而死,死的憋屈。
張巖也知道屈稷的打算,但是他沒有說什麼,一來,他沒有指揮這支隊伍的權利,二來,他心中也是憋著一股火。
屈稷這事做的糊塗,但是換了他張巖,他也會這麼做。
那士兵接過少年的韁繩,然後扶起那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活著,你這身子骨太弱,好好練練。”士兵說完,牽著自己的戰馬回到佇列中。
屈稷翻身上了戰馬,拔出腰間的朴刀。
“第三軍的兄弟,可願與我一同赴死?”
“願往!”
“願往!”
“願往!”
一萬人,彷彿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哈哈哈哈,好,出發。”屈稷一聲長嘯,然後調轉馬頭,向平陽關方向疾馳。
一萬騎兵緊隨其後,刀出鞘,馬蹄如龍。
“我等也願往。”
“我也去。”
“草,都特麼是爺們,我不怕死,我也要去。”
張巖猛然回頭。
那數十萬的百姓中,走出了很多人,他們牽著之前第一軍第二軍留下的戰馬,也想跟隨屈稷回去殺敵。
“你們想讓他們白白犧牲嗎?”張巖爆喝一聲。
“第一營,第二營,護送百姓進城,收攏所有軍馬,組成第二支騎兵隊伍,其餘人等,返回四方郡,堅守城池。”張巖調轉馬頭,率先朝四方郡走去。
一個壯碩少年,把馬匹交給了走來計程車兵,狠狠摸了摸眼睛,轉身跟隨隊伍,向四方郡走去。
一月十六日夜。
京都北營第三軍,一萬騎兵,毅然決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