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中間貼著掃碼點餐的標識,他拿自己的手機掃完了後伸到她面前,“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安然盯著上面的圖片看了兩眼就眼前發黑看不下去了,“你自己看吧,我吃什麼都行。”
時簡沉默了一瞬,收回手機,“有什麼忌口的嗎?”
“不吃甜的,不吃生的,不吃沒味道的,不吃冷的。”
可選的少了很多。
時簡很快就點好了餐。
安然在他收手機的時候說,“想喝咖啡。”
癌症病人能喝咖啡嗎?
時簡不知道,時簡很為難,但時簡還是滿足了安然的要求,重新掃碼開啟點餐介面翻到咖啡那一欄給她看,“看看想喝哪種?”
“不是甜的就行。”
時簡給她點了一杯蘋果肉桂拿鐵。
最後,除了這杯蘋果肉桂拿鐵,她那天基本上沒吃什麼。
那頓飯她沒吃什麼,時簡也沒怎麼吃。
兩人就面對面坐著聊了一會兒,基本上是時簡在說,她心不在焉的用最簡練的話語插上幾句。
包括但不限於“嗯”,“對”,“不是”,“還行”……
絕大多數時候,她都在看他後背窗外的小花園。
他身後的小花園裡,藍色無盡夏開的像一片蔚藍的海,檸檬樹上的果子在成熟。
看的久了,安然感覺自己的心都變得寧靜了些。
正午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落在她雪白瘦削的臉上,她沉思的面容落在別人眼裡有種脆弱易碎的生命力,好看極了。
時簡卻感覺到了心疼。
他漸漸止住了交談。
對面的人在安靜的賞花,他在看她。
安然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時簡看著自己沉默的樣子,淡淡的問,“我現在是不是變的很醜?”
她自覺是這樣的,總覺得自己現在醜的像鬼。
所以在醫院裡她都不怎麼照鏡子。
“不是。”青年緩緩搖頭,“還是和從前一樣好看。”
“謝謝,有被安慰到。”安然嘴角極快的勾了下,卻很快又耷拉下來。
“不是安慰你,是真的。”青年溫聲的笑。
安然沒再接他的話了。
才不信。
兩人又沉默的坐了一會兒,她才出聲,“坐夠了,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午餐。”
“我送你。”時簡快速起身。
回去的路,他就用他那雙沉穩有力的胳膊,一路把安然攙扶進了住院大樓的電梯。
這一次,兩人在路上沒怎麼停頓,因為安然幾乎是被他摟著走到電梯門口的。
分別的時候。
時簡站在腫瘤醫院的住院大樓電梯門口,在被安然拒絕送上樓時,溫聲說了句,“安然,今天的你太過勇敢安靜,我都忘了你正在承受苦痛。”
那時候她的心遭受了太多的坎坷和痛苦,早已心如死灰,卻還是在聽到青年說這句話的時候,顫了顫。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