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什麼心思,說了句:“阿斂頭上的傷好了嗎?少喝點酒。”
程斂接著便說:“我不喝。”
說完,他自己冷著臉,沒想到自己下意識地接了江拂的話。
江拂聽聞,嘴角勾起一抹笑。
寧之沐心裡不舒服,把主意打到江拂身邊的男人身上,邀請道:“這麼巧碰上了不如你們一塊來玩吧?”
他們三人中間的彎彎繞關松文不懂,但他見過的人多了,能估摸出來。
關松文把江拂往自己懷中以摟,和善地拒絕,“不用了,我和江小姐還有事。”
寧之沐微微抬起下巴,笑容裡帶著別的意思,“哦,這樣啊,那就不耽誤你們了。”她扭頭問程斂,“我們走吧?”
程斂沒動,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寸未離地直視著江拂。
有一小段時間沒見了,看上去哪都沒變,但仍然有不同之處。江拂跟他在一塊的時候,沒再應酬過,更別提做到這種程度。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拂喝多了,關松文的手還算老實,但這樣兩個人組合在一起,說什麼都看不出單純的意思。
一想起江拂說什麼都要和他分手,分手後過著這種倒退一般的生活,程斂的胸腔裡就有憤懣不平的火在燒,越燃越大。江拂眼睛的躲避又讓他忍不住想踩上一腳,以此來表達他的不滿和幸災樂禍。
程斂不經意地說:“給什麼能讓你跟兩場?”
江拂喝多了酒臉上發燙,現在也分不清究竟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程斂的話。
按他的性子,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江拂不意外。
江拂道:“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讓我的助理跟你仔細談。”
“像你們這種人我沒興趣,乾不乾淨都不知道。”
“那我可要離您遠點,別髒到您了。”江拂忍著他的嘲諷,笑容不減。
程斂的臉色不好看,江拂的態度讓他糾結萬分,又嫌棄又不爽。
電梯口時不時有人進出,寧之沐拍拍程斂的手臂,不想讓他們繼續談下去,便開口說:“快遲到了,我們先走吧?”
寧之沐拉著程斂往走廊裡走,程斂唇角抿直,一言不發地從江拂身邊走過。
終於進了電梯,江拂往轎壁上倚,顧不上關松文了,低著頭緩神。
對於關松文來說,方才的場景算不上什麼大事,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一句都沒多問,並不在意。
電梯的位置和樓梯的位置是相對的,走出電梯,小七看見了什麼,有些激動。礙於關松文,她不敢說話。
江拂被關松文扶著往外面走,走了幾步路,她腦袋晃得更暈。門口的風一吹,她胃部隱隱有翻江倒海的前奏。
眼前的光線突然被一片黑影遮住,江拂硬撐著眼皮,餘光裡孟執站在關松文面前。
江拂一看見孟執,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是怎麼把自己逼到這一步的。現在過來,恐怕也是來看她有沒有老實照做。
他們兩人說了什麼話,江拂沒功夫聽,她往旁邊走了幾步,扶著牆壁蹲在草坪邊吐。酒水吐完,胃裡沒了內容,她還是倍感不適地犯惡心。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江拂蹲在地上一動不想動。眼裡是生理性逼出的淚水,浸溼了睫毛。
小七遞過來一瓶水和紙巾,江拂接過來漱完口擦了嘴角。她現在頭痛欲裂,心裡打的都是退堂鼓。但想歸想,她不能做。
緩過了神,小七把江拂拉起來。
她們兩人背對著門口,小七小聲說:“那個關總走了,不知道孟先生跟他說了什麼,你能回去好好休息了。”
江拂轉過身,孟執還沒走。他身姿欣長板正,漆黑的眼底一如既往的一片古井無波的平靜。看了多久,江拂不知,但感覺到自己此刻在他眼中無法引起他絲毫的情緒跌宕。
縱使江拂沒有心情說話,還是禁不住要問:“關總呢?”
“他走了,你很失望?”
江拂披上了小七的外套,拉緊了點,連安全感都一併裹緊。她說:“不是你要我來談下他的投資,他現在走了我還怎麼談?”
孟執的手放在風衣寬大的口袋中,這讓他多了不近人情的疏離,他連嗓音都是冷冷淡淡的,“他臨時有事。”
人走了,但事還沒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