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年輕,不懂沒關係。”
“只是,我們兩個老癟三過來,可不是來玩的,整頓一下兵馬,安置一下城內事務,儘快從北門出,攻破贛縣,贛縣拿下後,就一路向北平推,皖縣城破之日,就是西楚吞併東楚之時。”
風斌不太願意回憶起那些悲涼的過去,可是,那畢竟是他已經逝去的青春,他背西望東,一輪初升的太陽,剛剛露出頭來,他知道,嶄新的一天,開始了,日月交替,萬載不變,可日月怎會知道,大地上,換了多少批人呢?
年華催,白髮生,何人再憶朝事。
“好,就按照風先生的說法,我們把戰線,推移到閩縣,然後徐圖進取,先安置好城中事務,再向北進發,吞併三韓!”
張菲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思考,他只是覺得,身為一個決策者,一個有智慧的人,理應有這樣的判斷力,雖然他有的時候腦袋空空的,但是這一次,他知道自己的決策,會讓整個天下的格局,都產生變化。
或者說,是風斌和司馬俊突然出現,導致了時局動盪。
張菲吩咐手下,抓緊時間清理戰場,要在清晨開市之前,毀掉證據,說是這樣說,風斌和司馬俊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不用那麼麻煩了,還是讓我來吧。”
話音剛落,透明色的能量,瞬間化作液體,席捲那堆焦炭,引動內力,催動異能,很快,焦炭就被沖刷到了陰溝裡。
可惜,閩縣的陰溝實在是太髒太堵了,風斌甚至不得不配合控鶴手的強勁氣流,來完成一個渦輪式排汙,說實話,這樣的清潔工作,本該是閩縣本地人,每天都要負責處理的事,卻未曾想,閩縣的勃勃生機,會從排汙工作開始一步一步的喪失。
“唉,人生三大錯覺。”
“臭水溝,不算臭。”
風斌和司馬俊哈哈大笑起來,可惜,這是個冷笑話,似乎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懂。
為了避免尷尬,兩個小老頭咳了一聲,迴歸了剛剛嚴肅的模樣,雖然他們先前也算不得嚴肅就是了。
“古人云,上兵伐謀,次伐交。”
“現在我們的戰略,就是休養生息,讓閩縣內部的資源,進入到良性迴圈。”
事實上,風斌是那種說幹就幹,而且非常認真的人,在接下來的半年裡,他一直都是親力親為,軍民一體,負責糧倉的重建,一個左右雙門,雙通道的長方形糧倉,囤積的糧食,足夠讓萬人,吃上一年。
如此,只需要照虎畫貓,在東西南北中五個城池方位,都構建一個據點,每個據點,約莫十個糧倉,以軍隊分批巡邏,防禦據點的同時,也可以守護糧倉。
生活在各個分割槽的老百姓們,也可以紛紛投入工作生產,以勞動力,換取糧食,這樣節約了貨幣的鑄造和分化,也讓閩縣的生活質量,得到一個明顯的提升。
這種軍屯,加上分割槽管理的方式,讓一些零零散散,而且特別窮困的小村莊,小鄉鎮,都合併起來,勞動力的質變,讓原本的荒田,變成了肥田。
如此,按照風斌的戰略藍本,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收穫兩波到三波的糧食,大豐收,不奢求,起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樣看來,種田,真的是九州人的專有天賦。
“從現在秋季開始算,到來年開春,糧食肯定是不夠吃的,至少虧空三成數,換而言之,十個人當中,就要有三個人節衣縮食,三個人吃半個人的糧。”
“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倒是無所謂,粗茶淡飯,清粥小菜,墊墊肚子,熬一熬也就無所謂了,只是那些,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還有那些,付出勞動力的中流砥柱,這兩批人,目前的糧食儲備,只夠其中一批人吃飽。”
“若是要維持社會運轉,必然要先把糧食,分配給已經參加勞動的群體,如此,五年,乃至十年後的新秀,就都是一些發育不良,甚至活活餓死的年輕人。”
“反之,若是為了未來的閩縣發展,把糧食偏重於長身體的小孩子們,那些付出勞動力的大人們,必然會造反。”
“屠城這種事,對於我們兩個老癟三而言,易如反掌,四扇城門都關好,只消半日,這不到六十萬人的閩縣,保證是死的連渣都不剩。”
可是,這對於風斌和司馬俊而言,有什麼意義呢?
當初,正是因為性格問題,喜歡爭強鬥狠,與群體脫節,導致了內亂和家族衰敗,雖然風斌藏了一個秘密在心裡,沒有告訴司馬俊,但是司馬俊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來的一些細節,也差不多是風斌告訴了他事實。
“如果只是為了殺戮而殺戮,那麼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只是在毀滅,而非創造歷史。”
“三將軍,如果你不起疑心的話,我們兩個,打算向你借兩千兵馬,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司馬俊這個人,雖然少言寡語,但是在和風斌打配合的時候,確實總能說到點子上,正如同戲曲節目中,一個唱紅臉,另一個唱黑臉。
老實人嘛,說的話,不能太繞彎子,直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沒有什麼不好嘛。
“既然兩位先生都開口了,我當然沒有異議,區區兩千兵馬,何足掛齒,只是,兩千,真的夠嗎?”
張菲覺得,在九州,想要東奔西走,沒有個一萬兵馬,那基本上等於是山匪水賊,烏合之眾,三姐妹五萬兵馬來投奔徐行的時候,劉貝就曾經擔心過,擔心五萬兵馬拿不出手,而且實力也不像韓家軍的十萬之眾那樣個個精銳。
“兩千兵馬,足矣。”
風斌非常自信,自信到吹牛皮,連草稿紙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