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再一次看到那片綠洲的時候,吳勤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他們一直歇到日落以後開始繼續趕路,幾個時辰後,他們看到過一次綠洲,當時誰也沒有說話,這一次是第二次看到那片綠洲了。
今晚的月亮很圓,月光柔和的給所有事物籠上一層朦朧的紗,即便不舉著火把也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那片綠洲中間有一個桃形的湖,湖水在月光下折射著亮光,如同晶瑩剔透的琥珀,湖邊沒有樹,只有大片綠油油的草地,吳勤沒有在那裡做任何記號,但他可以肯定,這就是他一開始看到的那個湖。
顧巖廷沒有說話,倒是盤旋在他們頭頂的禿鷲難聽的叫了一聲,像是回應又像是嘲諷。
吳勤還拖著個要死不活的錳多,想到錳多之前說的話,吳勤有點沒底氣,嚥了口口水問顧巖廷:“現在怎麼辦?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
顧巖廷橫了他一眼,問楚逸辰:“現在有體力射箭嗎?”
沒有陽光炙烤,楚逸辰恢復了些,他點點頭,顧巖廷讓吳勤把弓弩遞給他,而後指著為首的那隻禿鷲說:“把它射下來。”
吳勤只背了八支箭,得省著點用。
楚逸辰拿到弓箭以後,順著顧巖廷的視線看向夜空,這一路有十來只禿鷲一直跟著他們,不過隔的距離稍有點遠,楚逸辰握緊手裡的弓說:“得想辦法把它引得近一點。”
他不像顧巖廷那樣每日都堅持操練,練習射活靶的機會更少,距離太遠他沒有把握。
吳勤在旁邊說:“你負責瞄準,我幫你引它們過來。”
吳勤說完把錳多提起來,那些禿鷲的視線追著錳多,有些躁動,楚逸辰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等待時機。
顧巖廷抱著宋挽繼續往前走,宋挽趴在他肩膀好奇的看著兩人,然後就見吳勤摸了一塊肉乾扔向那些禿鷲。
雖然隔著好幾步的距離,宋挽還是很肯定那是自己吃過的肉乾。
肉乾扔出去後,為首的禿鷲便俯衝而下,楚逸辰把握住時機搭弓射箭。
這不是顧巖廷第一次讓他做事,他卻比第一次在學堂測考的時候還要緊張。
弓箭離弦飛馳而去,不過沒能命中禿鷲的腦袋,只射中了翅膀,禿鷲哀叫一聲,搖搖晃晃墜地。
楚逸辰走過去把箭拔出來,復又刺穿禿鷲的腦袋。
吳勤在旁邊說:“楚公子,沒看出來,你的箭術可以啊。”
吳勤的箭術很一般,連固定不動的靶子也很難命中靶心。
楚逸辰把箭放回箭筒,淡淡的說:“吳副蔚過獎了。”
吳勤還想誇楚逸辰,猛然感受到一束炙熱的目光,回頭,宋挽趴在顧巖廷肩膀一臉哀怨的瞪著他,吳勤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用宋挽的口糧做的誘餌。
他有點心虛,忙又拿了一塊肉乾丟給宋挽,宋挽眼睛一亮,抬手接住,塞進嘴裡。
顧巖廷偏頭看過來,吳勤笑著說:“我看宋姑娘好像有點無聊,給她吃塊肉乾解解悶兒。”
顧巖廷收回目光,說:“繼續射,誰領頭就射誰。”
吳勤不敢再拿宋挽的口糧做誘餌,用乾糧試了試,發現那些禿鷲也很聰明,根本不會上當,便取了錳多身上被烤焦的肉做誘餌。
兩三次之後,楚逸辰找到感覺,一抬手便能準確無誤的射穿禿鷲的頭。
不過這些禿鷲很快發現了規律,楚逸辰想把箭取回來的時候,它們會蜂擁而下,用淒厲的叫聲和尖利的嘴阻止。
一群禿鷲的戰鬥力還是不容小覷的,楚逸辰的狀態不好,只能放棄取箭。
他們忙著應付禿鷲,沒有發現周遭景象的變化,直到顧巖廷開口說“出來了”才看到橫亙在遠處的一座城池。
那座城的建築風格和慕祀差不多,不過房屋建築要高不少,房頂渾圓,錯落有致的矗立著,在月光和晨輝的交映之下,唯美得如同另一個世界。
他們離那座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卻讓人為之一振,至少他們沒有再繼續繞圈了。
吳勤振奮起來,看看頭頂剩下那七八隻禿鷲,問:“還繼續射嗎?”
“隨便。”
顧巖廷說完換了個姿勢把宋挽背在背上。
她有些累了,一直在打哈欠。
宋挽已經習慣被顧巖廷抱著,猛然趴到他背上很不習慣,下意識的要掙扎,顧巖廷託著她的臀顛了顛,沉沉的說:“抱緊,睡你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