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你可憐這些人,那些戰死在沙場上的人難道就不可憐?有人能救他們嗎?”
顧巖廷的語氣很兇,表情也很冷肅,宋挽剛想說話,顧巖廷又問:“宋家被抄,宋家的人斬的斬,流放的流放,有人救過你們嗎?”
宋挽抿唇,說不出話來。
沒有人。
宋家那些被斬首的男丁,死後連屍體都沒人收。
這話有點重,戳了宋挽的痛處,顧巖廷卻還是繃著臉,冷著聲說:“這次雪災波及範圍很廣,難民人數還會增加,如果事態不能儘快控制,就算放幹你的血,剮下你的血肉,熬幹你的骨頭,也還是會死很多人,你不如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看看那群御醫什麼時候能想出治療這種病的方子。”
治病才是解決這件事的最好辦法,而犧牲宋挽的命不是。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顧巖廷背光站著,渾身都被鍍上一層和軟的亮芒,有那麼一瞬間,宋挽甚至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慈悲。
真正的救贖也許並不是要犧牲什麼去拯救什麼,而是讓每一個人,都有自救的想法和能力。
宋挽回到營地,和白荷一起繼續照料那些病重的人。
與此同時,廷尉府清風院。
楚若琪悠悠轉醒,趙郢早就出去處理事務,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身體到處都是痠軟的,楚若琪感覺有些不適,但很快面上又浮起紅霞,趙郢對此事極為熟稔,她雖然是初次,在一開始的疼痛之後,也體會到了舒爽快樂。
身體被妥善清理過,楚若琪心底又是一陣甜蜜,放縱自己躺了一會兒才穿好衣服起床,柔聲喚道:“來人。”
房門立刻被推開,宋清風走進來,恭敬地問:“楚小姐有何吩咐?”
楚若琪嗔怪地看了宋清風一眼,說:“都什麼時辰了,想餓死我?”
經了人事就是不同,楚若琪的眼角眉梢都染上風情。
宋清風低下頭沒敢看她,很快命人奉上膳食。
衛陽侯府絲毫沒受最近的事影響,和往常一般錦衣玉食,看到送上來的飯食,楚若琪眉頭蹙起,不滿道:“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宋清風說:“奴才不敢苛待楚小姐,只是最近情況特殊,太子殿下也是吃的這些。”
趙郢都吃得這些東西,楚若琪自然也能吃得了。
楚若琪把後面的話嚥下去,不甘不願的吃東西,見宋清風還站在這兒,忍不住問:“太子殿下之前不是感覺身體不適麼?御醫是用什麼方子為殿下醫治的?”
楚若琪雖然不懂政務,卻也知道天花這種病有多可怕,從古至今還沒人想到辦法治它,趙郢是如何被治癒的?
宋清風飛快地看了楚若琪一眼,說:“此事事關重大,奴才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那就是確實知道一些內幕了。
楚若琪瞭然,拿出未來國母的架勢,說:“昨夜發生了什麼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真心關心殿下的身體,又不會亂傳,便是殿下知道,只要我幫你求情,殿下也不會苛責於你的。”
楚若琪很有自信的保證,好像她的話在趙郢那裡有多少分量似的。
宋清風似是被她說動,猶豫了片刻說:“其實御醫給殿下開的方子很簡單,只是有一味藥引比較特殊,在別處是尋不到的。”
楚若琪立刻追問:“什麼藥引?”
宋清風說:“宋挽的血。”
楚若琪皺眉,沒想到這事還能扯到宋挽身上,質疑道:“宋挽的血有什麼特別的?她自己都是個病秧子,用她的血豈不是晦氣?”
宋清風搖頭說:“正是因為她是個病秧子,她的血才與旁人不同,楚小姐可聽說過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