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琪邁著蓮步走過去,柔聲道:“琪兒拜見太子殿下。”
猛然聽到女子柔婉的聲音,趙郢嚇了一跳,認出楚若琪後,眉心微皺,問:“你怎麼在這兒?”
楚若琪說:“琪兒聽說太子殿下身體抱恙,心中擔憂不止,這才求著雙親,偷偷來此探望殿下。”
所以這事衛陽侯夫婦都知道?
趙郢眉頭鬆了些,今晚楚若琪確實比平時好看些,一雙黛眉微微攏著,委屈又惶然,惹人憐惜極了,趙郢說:“起來吧,為了不擾亂民心,本宮身體有恙之事不能外傳。”
“琪兒絕不會外傳的,”楚若琪立刻回答,而後又怯怯的看著趙郢,“琪兒此番前來,委實唐突,殿下不會因此看不上琪兒吧?”
若是以往,趙郢的確會有些看不上,但現在情況不同,趙郢揉了揉太陽穴說:“如今情勢複雜,你什麼都不知道,稍後本宮就派人送你回去,且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你不必有任何擔憂。”
太子在維護我的名聲。
楚若琪心底湧起一分甜蜜,主動上前,抬起玉手幫趙郢按捏太陽穴,語氣越發柔和的說:“太子殿下頭疼嗎?一定是最近太勞累了。”
楚若琪從沒幹過伺候人的夥計,按摩得並不好,但她湊近之後,一股宜人的芳香便湧入趙郢鼻尖,加上她指尖細軟微涼,趙郢便捨不得退開,閉眼享受起來。
揉了一會兒,楚若琪的手有點酸了,她柔聲說:“太子殿下身體有恙,還是早些歇著吧,睡一覺,發發汗,也許就好了。”
楚若琪說完把手撤走,趙郢順勢抓住她的手腕,問:“去哪兒?”
楚若琪紅著臉不敢看他的眼睛,說:“琪兒已見到太子殿下,不該再待在這裡,琪兒要回去了。”
皇室子弟,十五六歲就安排了宮娥瞭解房中事,趙郢如今也算是閱女無數,這些時日他一直待在廷尉府,未曾近女色,這會兒被楚若琪勾起了慾念,哪肯放人離開,眼神炙熱的說:“琪兒對本宮一片真心,本宮自然不會辜負,夜都這麼深了,琪兒不如就留下來陪本宮吧。”
趙郢的掌心也是滾燙的,楚若琪連脖子都紅了,象徵性的掙了掙,說:“殿下,這樣不好吧。”
趙郢對這種欲拒還迎的招數熟悉得很,拉著楚若琪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環著楚若琪的腰說:“有什麼不好的,皇祖母和母后原本就想將你指給本宮做太子妃,等本宮回宮,立刻就讓她們下旨為你我賜婚。”
趙郢是老手,特意對準楚若琪的耳朵說話,溫熱的氣息撲在上面,楚若琪軟了身子,慌亂的說:“若是讓別人知道,琪兒就沒辦法見人了。”
趙郢見時機成熟,抱著楚若琪朝床邊走去,嘴上安撫道:“不會有人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誰敢說琪兒一句不是,本宮就割了他的舌頭!”
楚若琪被這霸氣的偏袒征服,沒再拒絕,只軟軟的喚了一聲“殿下”,接下來便任由趙郢作為了。
清風院一夜春啼不止,城外營地卻沒幾個人安眠。
第二天張海醒來發現蔣蒙不見了又哭鬧了一番,但人死了就是死了,不管他再怎麼撒潑打滾都沒用。
楚逸辰連夜來營地的事沒什麼人知道,更不會有人知道他是專程來取宋挽的血的。
宋挽還和前兩天一樣負責照料病情惡化的病人,但當天傍晚,又死了兩個人。
一個是昨日說張海的那個男人,另一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
婦人的丈夫是當兵的,在邊關戍守,前天宋挽還在向顧巖廷打聽她丈夫現在做到什麼職位了,今天她人就不在了。
屍體被抬出去後,營地的氣氛更加凝重。
之前那些難民裡一共發現了差不多兩百個天花患者,這幾日陸陸續續又增加了五六十人,而且他們的病情惡化速度很快,宋挽一個人都快照顧不過來了。
夜裡,宋挽歇下來,這幾日她走了很多路幹了很多活,渾身都痠痛得不行,正想喘口氣,張海湊到她身邊小聲問:“挽姐姐,你累嗎?”
棚子裡只有一盞油燈,光線昏暗得不行,宋挽卻還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搖頭說:“不累。”
張海不信,笨拙的幫她按捏肩膀。
宋挽心底劃過暖流,張海小聲說:“挽姐姐你睡會兒吧,我守著你呢。”
不知是不是太累,宋挽沒一會兒還真睡著了,半夜卻被噩夢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