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在遠處熬藥的白荷驚呼一聲,青萼幫忙打水去了還沒回來,影竹倒是離宋挽挺近的,看見那個人撲過來以後立刻躲得遠遠的。
宋挽也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但那個男人的速度太快,宋挽已經躲不開了。
有了這個判斷之後,宋挽做了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的動作。
她抽出顧巖廷之前送給她的那把匕首,按照之前顧巖廷讓她練習了無數次的招式,毫不猶豫的割破了那個男人的喉嚨。
殷紅滾燙的血噴濺而出,濺了宋挽一身。
男人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約莫到死也沒想到宋挽這般嬌弱的女子會抽刀割了他的喉嚨。
因為慣性,男人的身體仍向宋挽撲去,宋挽做好了被他壓倒的準備,腰上一緊,眼睛被一隻寬厚溫熱的大掌覆蓋。
是顧巖廷。
她手裡還拿著他送的匕首,剛殺了一個人,他卻像保護小孩子一樣將她牢牢護在懷裡。
視線一片漆黑,宋挽聽到那人的屍體砸到地上發出悶響,也聽到有人急切的喚著“大人”。
天花的傳染性很強,那個男人已經被御醫確診患了天花,像這樣直接接觸到他的血,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
宋挽把顧巖廷的手拉下來,仰頭看著他,有些茫然。
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直接衝過來了?
顧巖廷沒有看宋挽,對站在一旁的吳勤說:“從現在開始,由副蔚吳勤代我處理這裡的事務,若是有人敢不服從他的命令,一律按違抗軍令處置!”
“大人!”
現在的情況本來就不樂觀,顧巖廷還來這麼一出,吳勤的嘴急得都要起泡了。
顧巖廷掀眸看著吳勤,挑眉問:“怎麼,你不行?”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
吳勤下意識的搖頭,而後反應過來,還想再說什麼,被顧巖廷冷冰冰的眼神堵回去。
顧巖廷想來是說一不二的,吳勤知道自己就算說破了天也沒用,只能認命的接下任務,說:“屬下領命。”
顧巖廷說:“讓人把屍體處理乾淨,不要再生什麼事端。”
“是。”
做完這些,顧巖廷的目光才落到宋挽身上。
宋挽臉上和身上全是血汙,唯有一雙眸子還是黑白分明的透著無辜。
練了那麼多次動作都不標準,這次動手倒是超乎尋常的乾脆利落。
顧巖廷心裡有氣,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別的也無益,只能對白荷說:“打桶水來。”
白荷手腳透涼,連忙打了水來,擰了帕子想幫宋挽擦臉,宋挽低聲說:“我自己來就好,你別過來。”
白荷都快哭了,急切的說:“那裡還有好多湯藥,奴婢去盛一碗給大人和姑娘。”
宋挽沒有阻止。
那個男人撲過來的時候她的確有害怕過,但這會兒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沒急著給自己清洗,而是對顧巖廷說:“大人先把手洗一下吧。”
顧巖廷用汗巾蒙著口鼻,身上沒有濺上血汙,只是手上沾了一些那個男人的血,情況還不算太嚴重。
顧巖廷繃著臉,悶不做聲洗了手,然後站在旁邊看宋挽擦臉。
營地人手不夠,自然是沒有熱水可以用的,宋挽怕冷,動作比平時更慢,溫吞吞的像只烏龜,顧巖廷卻難得很有耐心,安靜站在旁邊看著她沒有催促。
與此同時,宋清風掀開走進顧巖廷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