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公子催促,宋挽壓下思緒,說:“這隻玉鐲應當不是兄長留在這裡的,還請公子收回。”
青衣公子看著宋挽,挑眉問:“你怎知這玉鐲不是他的?”
宋挽說:“兄長尋它是為了給我治病,若是尋到,會立刻拿來給我,而不會寄存在此,所以我想,此物應該另有主人。”
“它裝在盒子裡,我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他的東西。”
青衣公子有些霸道的說,宋挽搖頭,執拗道:“兄長只說有一物在此,我不能多拿。”
“宋家都沒了,給你錢你還不要?”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青衣公子咬牙,拿走盒子,將玉鐲塞進宋挽手裡,說:“宋清風拿這木頭與我換鐲子,我當時不願給他,現在願了,行了吧?”
血玉鐲子觸手溫熱,宋挽小心把鐲子收進懷裡,感覺胸口熨帖,福身道:“謝姑娘。”
青衣公子氣得跺腳,怒道:“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宋挽平靜的說:“我接觸的異性雖然不多,但父兄從來都是不會戴鐲子的。”
“……”
氣氛有些微妙,有人來報:“公子,不好了,有人在賭坊鬧事。”
“你們是吃乾飯的,都不知道攔著?”
“他……他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
“……”
宋挽見這女扮男裝的青衣女子都要氣得暴走了,柔柔的問:“他的身手如此厲害,應該不是無緣無故鬧事,你可知緣由?”
“他貌似說要進來找人。”
“……”
宋挽跟著報信的人回到大堂,顧巖廷正把一個人踹飛砸在賭桌上,剛剛還烏煙瘴氣的賭坊這會兒只剩下一地哀叫的人和滿屋子狼藉。
宋挽見過顧巖廷舞刀時的氣勢,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巖廷打架,赤手空拳,拳拳到肉,兇悍得叫人膽戰心驚。
宋挽被嚇到,報信的人忍不住朝顧巖廷喊:“別打了,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顧巖廷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宋挽。
他臉上騰騰的殺氣沒有收斂,像張牙舞爪的兇獸直直的撲向宋挽,宋挽被嚇到,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顧巖廷眉心一擰,大步走到宋挽面前,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確定她毫髮無損後厲聲呵斥:“你不好好在府上待著,瞎跑什麼?這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大,怒氣衝衝,宋挽瑟縮了下,乖順道:“奴婢知錯。”
她低垂著腦袋,手指絞在一起,認錯態度相當良好,顧巖廷胸口一滯,後面的話罵不出口了。
微妙的僵滯片刻,顧巖廷扭頭就走,宋挽跟著走了幾步停下,將身上帶的錢都拿出來給那位壯漢,說:“這是醫藥費,若是還有剩餘,再買幾張桌子,請你家公子莫要生氣。”
宋挽給了錢拎著裙襬小跑出賭坊去追顧巖廷,沒想到顧巖廷沒走遠,就站在外面等她,宋挽來不及停下,一頭撞到顧巖廷背上,悶哼一聲,捂著腦袋後退。
顧巖廷扭頭看著她,眼神仍是兇狠的,像是要動手揍她。
宋挽有點害怕,連忙說:“我不是來賭錢的,宋清風在這裡給我留了一樣東西,大人可以拿此物給太后賀壽。”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顧巖廷的語氣難辨喜怒,宋挽如實說:“奴婢之前想留給那個孩子做傳家寶的,後來想想,還是覺得拿給大人用了更好,只有大人在瀚京站穩腳跟,奴婢和那個孩子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血玉是罕見之物,宋挽和春秀還有那個孩子都沒有保命的本事,留著玉鐲反而不安全,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顧巖廷沉默了會兒,低低道:“騙子!”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並無欺瞞。”
顧巖廷轉身往前走,宋挽連忙跟上,走了一會兒聽到顧巖廷說:“以後有事記得與我商量,我不會害你。”
宋挽怔住,說這話的顧巖廷怎麼好像……有點溫柔?